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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长宁颇有自知之明, 眼神只在兔子和雉鸡里打转儿。

她挑走了不过三层,还剩下一堆猎物,程玄挑挑眉梢:“县主这么客气呀!”

楚长宁不好同他细究个中缘由, 往地上垫了块干净的锦帛,从马腹掏出水囊和干粮, 她盘膝坐着, 打开一块方帕朝他递了递:“要不要尝尝?”

程玄受宠若惊, 盯着她,略有迟疑。

楚长宁只道他是戒备心极重,以为自己在食物里下了毒药, 捻起一块芙蓉酥轻咬给他瞧:“你看,没毒。”

程玄的目光从她蕴藏万千星辰的美目下滑,蜻蜓点水般划过高挺的琼鼻, 移至那一开一合的朱唇, 莫名喉咙一阵干涸。

他喉结滚动了下,一掀衣袍, 挨着她坐在锦帛的边角,取过一块芙蓉酥,品了品:“很好吃, 跟我以前吃过的都不一样。”

见他还算知情识趣,坐在离得远的边边角角,听得夸芙蓉酥好,楚长宁得意地抬了抬下巴:“那当然,我们公主府的厨子比宫里的御厨也不差什么。”

陈玄唇边含笑,轻笑看她。

湛蓝的天空没有一丝杂质,看不见云朵,远山含黛,和风送暖。

岁月安静,二人都没有说话。

秋分过后,树叶由碧转黄,高悬在半空的金乌,透过层层叠叠的枝叶缝隙,撒下斑驳的光点。

密林里,传来不间歇的知了鸣叫。

日头当头照耀的正午,还有些暑意,林间温度正好适宜,不过于炎热,也不过于寒凉。

一阵清风吹拂着,吹散了刚成熟的蒲公英种子,毛毛絮絮飘散在半空,仿佛下起了鹅毛大雪,远处山脉峰峦迭起,近处树叶沙沙作响,无一之处不美。

抬头望了望半空的蒲公英,程玄又去看楚长宁,见她单手支着下巴打盹儿,不忍打扰,心里升起一个荒谬的念头——如果时光可以永远停在这一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