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梁王率先带人撤走,程玄便知自己赌对了。
他赌的,是那日苏的多疑。
不管是草原霸主,还是一国帝王,他们只相信自己,不会把自己的安危全部托付他人身上。
张峰本来害怕地绷着一张脸,不成想北梁大军真的退兵,他钦佩地看向身前的帝王,后面有将领们拍马屁道:“这些北梁人见到皇上,为皇上威严所摄,吓得屁滚尿流。”
程玄道:“那日苏决定撤退,并非是被吓退,不过是领头的狼王伤重,害怕下面的狼群觊觎王位罢了。
这是一计险招,无可奈何的下下之策。
扬起手里的皮鞭飞快朝凤阳关奔去,遇见没来得及撤退的北梁兵,他手起剑落,顺手宰割,一路穿行过城门,城内青石铺就的地板横七竖八散落着尸体。
目光不断在交战的人群里巡视,终于,程玄定格到一个身披厚重铁甲的熟悉侧影,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
他一夹马肚,朝人过去。
楚长宁和阿花共同对付一个北梁士兵,从对方刀下救下大周士兵,正要举剑,面前的北梁士兵被人一箭射开脑袋,脑内红白之物撒了一地。
感受身后传来马蹄声,楚长宁几乎本能地双手握住剑柄,横扫一斩。
程玄眼皮子一跳,举剑挡了回去,一手放开缰绳,拽住她的胳膊,将人拉到马背。
后背抵着一个胸膛,楚长宁吓得一激灵,正要举剑,听得耳畔传来一道熟悉的男音:“是我。”
后知后觉,闻见他身上那股皂荚的清香,她不聚焦的双眼茫然一瞬,脑海里尚还混乱着,挺直的脊背,很诚实地放松下来,将后背交给身后人。
程玄抬手收割两个北梁士兵的脑袋,放眼望去,城内北梁士兵已被全部肃清,略诧异看她一眼,只瞧见楚长宁的盔甲上遍布暗红的血渍。
他惊呼:“你受伤了?”
楚长宁特别累,累得说不出话,只能摇晃下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