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是做石匠的,技艺粗陋,上次同将军一同抗敌,有幸瞻仰将军杀敌英姿,想给将军雕刻一座石像。”
这次战功,阿娘加封护国大长公主,爹爹是驸马,因本朝有明文规定,驸马不得掌有实权,于是提升楚家门楣,加封楚家大伯为永和伯。
至于杀敌英姿,楚长宁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她累如狗,蓬头垢面,可以说毫无形象可言……
在盛京人嫌狗臭的人,头一次在西北体会到受欢迎,受追捧。
她内心生起波澜,不亚于那日凤阳关城门将破的波涛汹涌,平复了下心情:“多谢大家厚爱,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只是尽自己的一份心力。这份荣誉,不止是我,也是西北子民所有人的荣誉,有你们,凤阳关才能挺过劫难。”
“将军说得好。”
“是啊,将军就是俺们西北的福星。”
分别的时间,总是很快来临。
听闻楚长宁要买西北特产,商贩子都不肯收银钱,还是楚长宁命令他们,这才不情不愿收下。
采买一大堆特产,两名御林军被她物尽其用,手上捧着高高的锦盒,回到城主府,迎面撞见一队将士。
领头的一位将领拦住去路,在楚长宁茫然的眼神下,单膝跪在地上:“属下永远铭记,县主大恩。”
楚长宁脑袋懵了懵,瞧见这人的眉眼有些眼熟,细想之下,恍然忆起:“好的,我晓得,你起来吧!”
那人起身,盯着她面上的表情,就知道她没有认出自己:“县主不晓得,你不记得我是谁?”
楚长宁回他:“那日,我在城门北梁士兵刀下救下了你。”
“是。但不止于此。”观她目露茫然,那将士笑言:“县主贵人多忘事,可还记得在豫州时发生的事……”
经他这么一提醒,楚长宁越发觉得眼前人无比眼熟,努力回想豫州的人或事,抓到某个记忆片段:“你是那个一路尾随我的潘大当家,你不是在洛阳衙门做捕快?”
潘鲁露出舒心的笑,拱手:“正是潘某,只因听闻盛京繁华,想要亲眼见识一番,行至中途,听得西北边境不稳,遂而来到西北投军,略有功绩,现今已被擢升为校尉。若是没有县主当日一番醍醐灌顶之言,如今潘某还只是山中一窝土匪,坐井观天,不知外面的世界这样辽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