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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了, 捧着铜盆退下。

程玄跺跺脚, 试图打掉鞋面上的水珠, 小路子连忙取过干净的方帕,弯腰帮忙擦拭。

听得头顶传来帝王压抑怒火的声音:“张峰呢,死哪去了?”

从皇帝身后冒出个脑袋, 张峰弱声:“皇上,属下一直跟在您身后,您都不知道吗?”

程玄转过身:“怎么, 你皮痒痒, 也想挨罚?”

想到操练几个时辰,累得手臂抬不起来, 还不允许自己吃饭,张峰拉长一张脸:“属下不敢,皇上您跟县主吵架, 也不能平白无故叫属下们受牵连啊!”

张峰心里是这样想到,没想自己会不经大脑吐露,意识到什么,赶紧捂住嘴唇,可惜为时已晚。

背身过去的人一顿,头也不回地说:“看来你心中对朕很不满啊!”

张峰一个激灵,强烈的求生欲叫他好听的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丢:“没有没有,皇上英姿勃发、英明神武,属下敬仰还来不及,怎会对皇上不满,属下就是一时没管住嘴。您跟县主吵下去什么时候到头,还容易将仅有的情分全部耗去,我兄长常说,这女人哄哄就好了,你哄她,她也哄您,这日子才能过下去。这不,兄长娶了房嫂嫂,婚后生活美满,又生下一对儿女,凑成一个好字。”

程玄一拂袖,高抬下巴:“朕乃一国天子,天子怎可卑躬屈膝?”

他不是没有卑微讨好过那个女人,可一转身,她就抛弃自己,和家人逃出盛京……

张峰哑然。

拭干衣摆的小路子退到一旁,不敢搭话。

室内气压,一阵低迷。

却说楚长宁送母亲出屋外,意外撞见两人抬着副担架,上面躺着的护卫瞧着眼熟,似乎是程玄身边的人。

约莫是没有伺候好主子,挨了一顿板子,瞧着那护卫嘴里被塞着块破布,以免污浊之声惊到贵人尊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