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盛京达官贵人悉数道来,喜房里的娇娘穿着凤袍凤冠,坐在梳妆台前,由着倚翠替她细细描绘着眉峰,朱唇嫣红。
夏竹从厨房端来一盘糕点:“县主先垫些肚子,宫里大礼繁琐,怕是一时半会儿吃不上东西。”
楚长宁捻起一块糕点芙蓉酥送到嘴里,怕弄花口脂,小口小口地吃着。
屋外,欢快的奏乐声热热闹闹,约莫是来迎亲的队伍。
没吃完的半块芙蓉酥被放回盘子,楚长宁拿帕子细细擦拭了嘴唇的糕点沫沫,加涂一层口脂,听得跑外院去瞧到夏竹回来,气喘吁吁道:“皇上亲自来迎亲,这会儿刚进府宅。”
倚翠喜笑颜开,面上笑意真切几分:“自来皇家娶亲,天子不必亲自迎亲,都是送亲队伍去到正午门,完成大礼。皇上乃九五至尊,亲自迎亲,是给大长公主府给县主体面。”
楚长宁不意外,虽不合规矩,但的确像是那厮能干出的事儿。
外头有嬷嬷在催促,倚翠帮忙盖住红盖头,搀扶着走出拂月阁。
拜别双亲,隐隐听见有啜息声。
盖头下被挡去视野的楚长宁,正想安抚母亲几句,听得母亲温声细语:“过几日,女儿回门,以后驸马想见女儿,只管去皇宫就是。”
楚若英红着眼眶:“快出发吧,别误了吉时。”
楚长宁吸了吸鼻子,原来爹爹只是性情内敛,心里还是很舍不得她。
从正午门进到皇宫,一整套繁琐的流程下来,等楚长宁回到婚房,腰酸脖子疼,瘫倒在榻上,累得直不起腰。
陪嫁来的夏竹春栀,一个捶肩一个捏腿,听得房外脚步声由远及近,二人赶紧扶着主子起身,正着凤冠,整理好盖头。
房门应声而开,程玄阔步疾走,三步两步来到跟前,瞧着那正襟危坐的新妇,想到她素来不是个好脾气的主儿,不由得错愕:“怎的,今儿温顺得跟只小兔子似的?”
盖头下的视野,闯入一双黑靴,楚长宁不说话,只是把脸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