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适本想唤佣人去拿条毯子,想了下,自己奔向楼内,从柜子里翻出了一条崭新的羊绒围巾,再一路跑回院子,前后不到五分钟,却不见了云知人影。
云知迈出宁公馆门槛,喉头一阵发紧,根本无暇去看不断变换的焰火。
当爆筒流蹿上天时,脑海中总是不由自主的回想着祖父自焚而亡的那一幕……甚至林赋约夫“妇”葬身火海的画面也同时浮现,简直像是将一颗心给扔进了油锅,浑身上下都烫得慌。
又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竹声在后方彻响,云知紧捂住耳朵,出了公馆好一段距离,才稍稍缓过劲来。
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风一吹,激得人一阵寒战。
以前也未见怕火,偏偏今夜看着那些火星子就犯怵。
此时家家户户都在燃爆竹,她不想这么早回林公馆。
近来和鸣都会频频出岔子,似乎有人为了在上海滩抢占地盘针对七爷,加上在天津的事,祝枝兰为避嫌,便就没法子来找姐姐过年。
长夜漫漫,一时间居然无处可去。
云知不自禁走到那栋荒芜的小洋楼前。
脑海里莫名想起沈一拂说过的话:十点二十分钟。未必每一天都可以,但只要可以,我会想办法,让你接到我的电话。
虽说后来他嘱咐过自己尽量别再去洋楼,按理说是不会打这个电话的。
但今天的是大年三十……万一他和她想到一块儿去了呢?
她抬表去看时间,八点一刻,还有两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