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韪听他说的耸人听闻,心中更疑,道:“刘季玉所任非人,倒行逆施。我此次出兵正是为了匡正时弊,解民倒悬。”
那青年微微冷笑,道:“说得好听,我看你不是刘季玉的对手,还是早早收兵回去吧,免得丢人现眼!”
赵韪怒道:“来人啊,给我拖出去……”
那青年哈哈一笑,良久不绝。赵韪见他从容不迫,疑心更增,这个“斩”字便始终没有说出口。过了良久,那青年方止住大笑,道:“昔周公当周盛之时,天下太平,四夷宾服,犹且吐哺握发,以接纳天下贤士。而将军为一己私念,称兵向阕,行不测之事。即使效法周公,谦恭下士,犹恐士之不至。而你却妄自尊大,简贤慢客,动不动就要斩人,如此做法,怎能不败!”
赵韪愕然起立,走至近前,亲解其缚,道:“赵某有眼无珠,竟不识贤人,多有得罪,还望先生见谅。”
那青年道:“哪里,哪里,我久仰将军大名,欲图报效而苦无良机。”
赵韪忙延之入坐,长跪请教道:“不知先生来此有何见教?”
那青年回顾左右,赵韪右手一挥,屏退众人。那青年待赵韪走后这才说道:“我姓李名恢字德昂,建宁俞元人。素来不满东州兵暴横。有心侧应将军,然势单力孤急切不得机会。而如今千载难逢的良机总算是来了,因此特来报以将军知晓。”
赵韪忙又跪拜道:“愿闻其详。”
李恢道:“如今城中之人见将军同意议和,心生怠惰,防守松懈。成都南门现今正由我掌管,只要寻个机会便可打开城门,放将军进城。如此一来,将军便可轻取成都,岂不是好?”
赵韪犹疑不定的眼光在李恢脸上来回直扫,似欲看透他的内心,过了半晌,瞪圆双目,一拍桌案,大声叫道:“来人啊,给我拖出去……”
李恢面不改色,仰天大笑,良久不绝,赵韪嘴里吐了白沫,心道:“他妈的,你这个奸滑小鬼,这个斩字就是不让我说啊!”想到此便道:“你为何发笑?”
李恢摇头苦笑道:“我不笑你,只是笑我自己有眼无珠,不识得人,竟把你当成了解危济世的明主。”
赵韪道:“你明明是诈降,想我赚我进城,被我识破,还敢狡辩!”
李恢冷笑道:“我如何是诈降?”
赵韪又打量了李恢半晌,见他始终面色不改,不像作伪。颜色登和,道:“我刚不过是稍加试探,还请先生勿怪。”
李恢道:“哪里,这样的事情是要小心些。我因在刘季玉帐下言不听计不用,后来竟寻了我个罪过,把我贬去看了城门。我心中不忿,这才来此投奔将军,还请将军万勿见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