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抬头。

就瞧见一身素粉色衣裳的姜芷，披散着头发，从那探出半个头来。

忽然间瞧见一个人从窗户外面露出半个头来，还真是有些骇人，不过杜长肃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姜芷注意到杜长肃在看自己了，就站直了身子，在窗外和杜长肃打了一声招呼：“长肃哥哥晚上好呀。”

清风吹来，姜芷的墨发微微飘散，身上带着一种清逸之感，偏她又生的十分妖冶明艳，此时这样一瞧，到像是夜半时候诱惑书生的女妖精。

杜长肃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一些发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

姜芷见杜长肃不说话，以为杜长肃不高兴了，就垂头下来：“我就是睡不着，实在太无聊了，出来走走，长肃哥哥要是不想瞧见我，那我就走了！”

“等等。”杜长肃的声音之中有一些黯哑低沉。

姜芷道：“长肃哥哥要出来走一走吗？”

杜长肃开口道：“外面风冷。”要不要添一件衣裳？

杜长肃的话没说完，姜芷就已经接了一句。

“那我进来？”姜芷说完，就觉得不大妥了，白天的时候，要是两个人在一起说说话也没什么。

可这大晚上的，就算是再无聊，那也是孤男寡女的。

杜长肃这个人是个熟读圣贤书的君子，这会儿肯定很嫌弃自己，八成还觉得自己没有姑娘家的模样，十分不检点呢。

杜长肃怔了怔，然后就道：“进来。”

姜芷有些意外，但是说进去的是她，这会儿也不好拒绝了，于是就迷迷糊糊的进去了。

杜长肃的屋子虽然开着窗户，可是里面到底比外面暖和一些。

尤其是那明亮的烛火，让人心也跟着开阔愉悦。

姜芷看了杜长肃的桌案一眼，上面放了几本摊开的书，然后就是一卷没写完的文卷。

姜芷瞥了一眼，上面写的题目是：“帝者、臣者、民者之道。”

她看不太懂这些东西，里面写的字她虽然都认识，但是合在一起，并不是十分通俗，不过她也能看出来，杜长肃这一篇文章写的，洋洋洒洒一气呵成。

当然，也不算一气呵成，因为写到一大半的时候，姜芷就出现了，文章就戛然而断，上面甚至还落了一个显眼的墨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