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臣不知。”
也难怪李董会吐槽,实在是不讲道理。哪怕是在商言商,也没有哪个商人会投入百几十万贯,就为了修信号机传个口讯吧。
是,信号机是传递消息快,可它也有上限!姑且就算它传递一次消息是能赚钱,这百几十万贯,猴年马月能赚回来?
更离谱的是,那江南子又不是只有西域这条线,还有广州,还有六诏,甚至在河北都有。
马周无奈的同时,心中也不由得冒出一个念头:张公莫不真是个忠臣?只是当朝诸公误解了他?
可转念一想,都逼得皇帝难以继续集权下去了,忠个屁的臣。
这几年朝廷粮赋折算为现金,大概也就是一千万贯左右,占朝廷总收入的比重,已经相对降低。实物税的优势和麻烦都是眼睛看得见的,想要推广信号机,朝廷入账的实物收入基本没什么卵用。
现金为王。
至少在这种高端装备上,就是如此。
一个武汉出身的锻工,根本不愁找不到工作,也不差那三五斗七八石。以武汉水力锻工的收入,抵得上同一条大河流域的小地主,而且更加自由。财政上比小地主更加健康,小地主现在想要把土地产出变现,难度非常之高。
市场中的各种行会,都是盯紧了每一块土地,人为压制收购价不说,还跟随者官僚资本,一起挤压小地主的生存空间。
甚至是他们科举入仕、地方推举的名利场上升渠道,都逐渐地从地方名宿转移到了进奏院院士手中。
毕竟说到底,进奏院院士固然是被皇帝老子当狗来嫌弃,可他们毕竟身处权力中心,不去触皇帝眉头,给达官贵人摇尾乞怜的机会,也比地方乡贤要多得多。
“若是朝廷要主持信号机修建……需几年,方能贯通四方?”
李董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盯着马周问道。
周围弘文阁的学士们,都是大气不敢出,这光景皇帝的怒火,眼见着就要喷出来,也就是“千古一帝”的修养还在,才压制住了这种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