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不信。
时间一晃,几日过去。
我在这几天里,可憋着干了一件大事儿。
我把先生的戒尺丢了,丢的远远的,埋得深深的。
我想,这样,戒尺就不算先生的东西了吧。
我跑到杂货铺,还没开口,讶异地发现老头没在打盹,而是在抚挲着那把戒尺。他见我过来,把戒尺递给我看:“你先前看到傅先生突然犯了老毛病,是因为这个——”他干枯的手指指着戒尺上的一道划痕,“这儿不知被哪个猴儿划了一道。”
我不太懂,心里有种不舒服的感觉,那是不祥的预感,小声开口:“划了一点点嘛……不碍事啊……”转身看向外面,又是黄昏了,天边的火烧云艳光遮住了半边天,似乎连空气也氤氲上了这醉人的霞光。
只是那火烧云,落在了先生的家。
回到家,经过苦楝树时,张婶与母亲的对话传来。
“傅家一家人急慌慌的。”
“可不是,傅老先生说走就走了,这一家子能不急吗?”
“哎……这傅先生好好地怎么就走了?”
“我刚买菜时听隔壁婶子说啊,是丢了傅老先生最宝贝的那把戒尺……老先生年纪大了,一个没缓过来,那病啊,就又犯了……”
“啧啧,偏是丢了它,我老早就听巷子里的人说啊,傅老先生他爹去得早,房子还被火给烧了,就抢出这么一把尺……可宝贝得紧呐……”
我听着,呆愣愣地站在苦楝树下,恍惚间好像有声音拨开重重大雾,穿过时光响起:“手要稳……横折……对………对……”
我又去了杂货铺。
老头说,这都是命啊。还有,细娃儿,你要把戒尺买下来。
我知道。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