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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雀转回眼,发现何山已经换好一身干净衣服,站了起来。

外袍仍是水蓝色广袖,内搭一件藏青色立领剑袖,剑袖末端长出的部分很好地遮住了他溃烂出的手骨。

他脸侧的发被拢到头顶,挽成一个小巧的髻,其余青丝自然披落,发梢长至腰际。

他将一身的伤遮得严实,似乎这些伤不被别人看到,就不会流血,也不会痛了一样。

咯咯,咯咯,咯咯——

怪响越响越急促,方雀弯腰,揪了根续命草拿在手里,草根上挂着亮晶晶湿乎乎的泥。

何山盯着湖底涌出的小气泡:“方才……”

方雀一笑:“方才只是掐了草叶,没敢连根拔。”

正说着,湖底忽然卷起小型漩涡,天旋地转之间,何山一把揽过方雀腰肢,将她稳稳抱在怀里。

珰——

何山落地,靴底的玉环与木制地板撞出一声脆响。

托何山的福,方雀头一次立着进到这个房间。

耳侧的“咯咯”声放大了数倍。

屋内装横还同她离开时一样,只是本该躺在床上的人,此时正垂着头趴在地上,四肢扭曲,蓬乱的发遮住了他的脸。

怪响就是从他身上发出的。

咯咯,咯咯——

何山方雀对视一眼,一同向举止诡异的容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