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们在玉清峰下匆匆一瞥,又在议事殿上有过几秒对视,他就清楚这个人的心思。
就像对方也看清了他的心思一样。
可如今真的见到已经几乎完全魔化的阮清,他这才明白过来,一切都是自己在自欺欺人罢了。
阮清看那个符师的眼神,与看别人不一样。
而他,也只不过是个可笑的别人而已。
他垂着头,让人辨不出眸中情绪。一手捂在心口血迹上,语气如常:“先撤回去吧,不是还要找他?”
阮清眼中终于有了波澜:“你知道他的下落?”
周衍风从没有觉得说话是如此艰难的一件事:“他替你扛了中书石上的反噬,修为应当是已经废了,而且中了鲛人泪母毒……”
他想说即便还没死,应该也不远了。
现在找个地方躲起来,怕是不想让她看到自己那副样子。
可阮清却连忙打断了:“他还活着!”
她想起以前落星河闲时曾与她探讨过药理,说天下至毒能制天下至圣之物。譬如蚕丝天的制衡之物便是虎节鞭,极寒大阳,相生相克。
是以,再毒的鲛人泪也一定有的解。
于是她又加重语气补充道:“只要活着,把这天地翻个个儿,我也能找到他。”
周衍风默然。
此事已经没有他插足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