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月亮。
蓝色丝绒的月亮。
她闭上眼,手指发抖地输入了最后一行数字。
那是许尽忱刚刚开始学钢琴,第一次在教室窗口看见李维多的日子。
她的工位就在李维多办公室外,只要用点偷听小技巧,就能听到很多不为人知的事。许尽忱曾漫不经心地和李维多提起过这个时间——又因为李维多没能立刻想起准确日期,他咆哮着说了出来,还冷着脸放了一下午寒气。
这回滴滴再度响起。张纯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无人窥私,才踮脚走进,轻轻移开那副壁画。
可她料错了。
那个保险箱不见了。
壁画后空空荡荡,只留了几张照片。
张纯借着窗外的月光,一张张翻看,越看越心惊。
这像是许尽忱自己做的剪藏,每一张照片里都是不同的东西。有女人脖子上插着剪刀,躺在老旧阁楼的血泊里。有狗被砍去了头,半截身子蜷缩在一张小学课桌边,头滚在地上,灰白眼睛瞪着……还有一团烧焦的、血肉模糊的肉,她辨别了许久,才辨别出这是一个伏在地上的人形。
可这些是什么?
许尽忱为什么要把这些可怕的照片,藏在这里?
她捂住嘴,几乎要吐出来,强忍着不适,继续往下翻。
下一张,恰好是何双平的死时的现场照。照片后还附着一张扫描图,正是他死时身上留下的唯一遗书。
照片从她手里无声地滑落。
张纯惊惧地睁大眼睛,朝后退了两步,手扼住自己的喉咙,想发出声音,却因过度震惊和惧怕,只能发出一点气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