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单又不用你洗,你只要起床时把床单折起来,会有人把它带走。”
“这难道是谁洗的问题吗?”
李维多笑了:
“这明明是按不按规则落实合同的问题,你的合同既然没有规定我几天换一次床单,那么我哪怕想十年一换也是可以的,难道只许你官洲放火,就不许我百姓开电灯吗?”
……这件事真是匪夷所思,要是有人二十年前告诉他,二十年后有一天,他会为了洗被单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绞尽脑汁寻找论据,他一定会认为那个人在痴人发梦。
可现在……
“平均每张床上被褥螨虫和尘埃螨虫至少有1500万只,被子厚的话,一个人一个晚上能流出1升左右的汗液,使被褥潮湿。”
他像用鬼故事恐吓小学生的怪叔叔,试图用畏惧慢慢纠正她恶劣的卫生习惯:
“如果一个星期不洗被子,你的床上不仅会有皮屑和毛发,还会有真菌、霉菌、孢子……”
李维多:“我不在乎。”
陈利亚:“……”
他一生顺风顺水,此时难得生出无可奈何的挫败,看着她身上那团模糊光亮,背脊笔直料峭,似不会弯折。
他看了一会儿,微微折起一截袖扣,走到她窗边,把她的被单拆下来。
又从一边衣柜里取出备用,帮她套上。
她房间物件摆放顺序毫无规律,堪称灾难。他不过走几步,就踢到了一只包、一根钢笔,还有一叠团成团黏糊糊的文件。
替换衣物也随意扔在地上,不知道沾了什么不明液体,但单从脚感绵软,似乎已有长毛趋向。
陈利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