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附近是森林旷野,他粗暴地把她扯到一边树丛里,从背后咬住她的耳朵。她穿得是蓬蓬的小裙子,冬天也不穿厚丝袜,光着腿套一双长靴站在冷风里,他想着车里和房子里都有暖气,也就随了她。
李维多抵在树干上,背对他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就消失了。
她又开始疼起来。头顶是枯枝败叶,树叶晃动中簌簌掉下来,让人疑心这树要被摇断。她在他手里几乎没有重量,好像成了他掌心里一只漂亮的、淘宝要保密包邮的杯子。
她抬起头,看见枯枝间有飞机飞过云朵,留下一条灰色的线。蜗牛爬行会留下痕迹,飞机飞过会留下痕迹,生命经过也会留下痕迹,就像她父亲小时候指给她看过的那样。
怎么有树能离开故土,怎么有人能离开父亲。可他不仅是她的父亲,还是她的引导者,是她所有情感的皈依,是她黑夜里的灯。
她的灯灭了。于是她睁着眼睛,也伸手不见五指,余生都要走在黑暗里。
陈利亚掐着她的腰,指痕几乎发青,黑犬一样叼住她的脖颈。最后时刻,李维多看了一眼手表,伸手揪下树干上粘着的一片枯叶,含进嘴里。
他又抱了她好一会儿,气息才平稳下来。伸手去口袋拿手帕,才想起手帕在车里就被她扯走擦鼻子了,只好把大衣折起来,手伸进去,用衬衫袖子帮她擦了擦湿漉漉的水迹。
冰凉纽扣蹭到她,李维多瑟缩了一下。他让她靠着树,半跪下来整理好她的裙摆,又用大衣把她包住。
暖意这才慢慢回归。
李维多又看了一眼手表,习惯□□后就想去口袋里摸摸。
陈利亚按住她的手,声音沙哑:
“今天你已经抽了两支了,不能再抽了。”
“一次一支,你说的。”
“是我说的。”
他掰过她的下巴,凝视了一会儿,又抑制不住地上去堵住她的嘴:
“可现在不算一次,等晚上回去一起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