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脸色苍白,紧紧地抓着他的裤脚:
“我大概知道她在哪,快去找她,拦住她,别让她……覆水难收。”
……
云朵渐渐漫过高楼。尖尖的楼顶是老上海滩做派,老的像有中世纪的火把要在这四面夜色中烧起来。
李维多抱着李鹤年的相框,走到楼顶。
风很大。她记得小时候夏天暴雨之前的夜晚,空气也是这样潮湿得像拧得出水来,她爸爸抱着她,去高楼上捕捉闪电。滚滚的电光劈开天空,像有雷霆万钧的怒,照亮对岸丑陋的山脉。
那时她开始明白世界上为什么会有宗教,为什么会有宗教,为什么会有爱。
爱从暴风雨里来。
云层慢慢汇聚在一起,遮蔽了古老的星座。张秋坐在顶楼中央,手里执着天文望远镜的镜筒,哪怕星星就要消失,也想去看她丈夫曾经看过的天空。
张秋听到她的脚步声,也不回头。
“垃圾倒了吗?”
“倒了。”
“你的血呢,烧掉了吗。”
“会烧掉的。”
李维多把李鹤年的镜框放在地上,走到张秋身后,手越过她的肩膀,帮她调整了一下望远镜上的参数,又帮她把镜筒对准天上的星座:
“妈妈,对不起,有一件事我骗了你。”
张秋漫不经心地调着焦距:“你骗我的事情多了去了,你指的是哪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