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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不断轻颤的鸦青长睫泄露了他的情绪。

他想起在那一世里,他因细作身份暴露,被逐出魔界后,第一件事便是入玄天宗的秘境,寻回自己被剥夺走的灵慧根。

等他终于寻回灵慧根,得以重拾七情六欲和灵智,才明白世间唯剩师尊一人,曾真心善待于他。

因为她早已足够强大,不屑于从他这幅残破的躯体上,图谋些什么。

传闻魔尊残暴无仁,可知晓他身份,她虽禁锢羞辱于他,最后却放他活着离开了。

他忍着酸楚,一心重返魔界找师尊谢罪,不想万里迢迢赶到时,才知他宗派掌门和师兄弟,连同正道各界人士一起,早已成功破开魔界各个守卫法阵,直奔主城取魔尊人头。

一起传出的,还有魔尊滥杀亲信弟子,已成彻底堕为邪魔的消息。

他不信,一路踉跄,遇佛杀佛地奔回去,看见那座因挂满师尊亲手做的灯笼,而长明无秽的魔宫,泯灭成灰。

寒池底的转灵阵被毁,没死的魔修,全部被江承应和玄天宗师祖制成修炼的药人。

只剩下奇穷的苟延残喘地活着,被江承应炼作了法器,用来引出魔尊。

他从深渊底的重重尸首间,挖出彻底疯魔的师尊,带她逃了出去……

然后,有一天,师尊突然消失了。

嵇无泠持着还在滴血的无垢剑,悄然落地,一袭婚服早已被血濯染得更红。

连苍白的下颌骨都溅上了几滴殷红,正顺着轮廓滑落。

他垂着眼眸,抬手轻轻抹了一下,俯身探了探江承应的气息,终于回头望向宁扶沅,高兴地笑起来。

“师尊,他死了。”

“我们继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