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人皮下拆一截骨头丢给巫师去自便,无所谓地甩甩空荡荡挂着皮的胳膊,接待只希望老板不要太生气,也祝那位小法师好运。
魔域——
险险从巫师手里逃生,双脚落在一片新的土地上,直到此时安珀才能长舒一口气。
她神经紧绷太久了。
大约一个月前,安珀在一个寸草不生的地方醒来,一身血衣在高温下捂到发臭,脑子和口袋一样空空荡荡,只有衣服的内侧绣了个名字,她很确定这是自己的。
除此之外,她再也没能找到任何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晕乎乎被一个路过的老人带了回去。
但安珀也没想到,巫师在精心把她诱骗到家之后,很快就教会了她人心险恶。
调配恶心且剧毒的药水,收拾脏到能当蟑螂窝的屋子,还有投喂他养的小毒物都不算什么了,还有整整一个屋子所谓美丽的收藏品——
他们都曾经是活生生的人类,现在却成了保持生前模样的僵硬尸体,而且安珀很确信自己很快就会成为其中的一员,因为她正在给自己调配养护尸体的药水。
出逃其实不算困难,老巫师没能在她身上看出任何的修炼痕迹,也没对她有任何的警惕,放松地喝了她调配的安眠药水。
然后就像老巫师醉后夸耀过的那样,带着两枚黑山羊金币,去敲路口最大的一家酒馆,他们会把你送到任何想去的地方,甚至是黑暗信徒们所狂热的魔域。
安珀并不记得魔域是什么地方,也不理解所谓的狂热,但只要能摆脱被压榨劳动力的日子,似乎一切都美好了起来,连陌生的空气都带着自由的芬芳。
传送阵的落脚地是一个无人的小巷子,前面就是热闹的人流,她大步向前。
“噗——”
似乎也没那么美好了。
一脚踩进了泥水坑的安珀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