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同容恕一齐离去,示踪铃再未响过。
裴栖寒在这桥底站了很久,久到人影交叠的桥上只空荡荡地剩下一地斑驳的月色。
整座喧闹的江邑城安静下来,他抬头看着硕大的圆月,困惑着,又明晰着,他终是抬脚慢步走在桥上。
裴栖寒在拱桥中央时再度抬头看,天上月亮跟着他走了一路,他的眉眼间浮现一股怅然,明明他的月亮已经离他远去了。
容恕要带她去大通街的藏宝阁,那处离此还有些距离,许悠悠走在半路问他:“容恕,你对江邑的傩面有了解么?”
“傩面?”容恕道,“你去青山庙看了傩舞和傩戏?”
“嗯,”许悠悠将自己的遭遇和困惑讲给他听,“所以你知道极哀面意味着什么嘛?”
极哀,这名字一听就不是个好兆头,她忽然想起了那种白脸,顿时抱臂,那张脸回想起来还是让人惊恐。
容恕不正面答话,反而调侃她道:“你不是先知么?怎么连这些倒还要来问我了?”
“是先知没错啊,”许悠悠说,“可是先知知他人而不自知,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应该懂吧。”
容恕慵懒地说道:“你与其每天神神叨叨地想这些,不如脚踏实地多增强自己的修为。”
“也就是说,你不信这些啰?”许悠悠狐疑道。
容恕转身,散倦地点点头。
许悠悠心中咯噔一声,她面上维持着镇静,“那你为什么还相信我说的话。”
“谁说我相信你说的话了?”容恕目光炯炯。
许悠悠的笑意僵在嘴角,她发现自己好像是太过于相信容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