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赵御将目光低垂，注视着面前一波又一波，泛起了涟漪的湖面，一时间竟有些恍惚，随后赵御的脑海之中，万物流转，光影闪烁。

转眼间，他回到了数年前的一个清晨，在夏宫的湖面之上，他同样泛舟而行，那时候的小舟之上，有一位笑起来很好看的姑娘。

与此同时，姑娘的声音也很认真：

“陛下，爱一个人，结一世姻缘，便是要看着一个人的眼睛老去，若是连这个也做不到，那么我宁愿要一条小舟，终身放舟于湖上，再不上岸。”

第2367章 树叶

赵御知道，胭脂是存粹的。

对于他来说，幸运的是，他身边最亲近的几人，都是存粹之人，包括粱破。

另一方面，存粹的人，总是有着自己的执念，这个执念，难以被改变，而望着赵御的眼眸直至生命的终结，便是胭脂的执念。

正如这位认真的姑娘所言，若是连这个都做不到，那她耗尽无限机缘化成人将毫无意义，因此这一路走来，胭脂不修道，不练武，专专心心的只做人。

别人生而为人，但是胭脂比谁都清楚，她做人，艰难且短暂。

但是来着一世走一遭，总要留下点什么，所以胭脂便将自己默默炼就成了世上蕴含着最浓郁生命元气的补药。

包括此时这座生命之湖升腾而起的雾气，都是姑娘昏迷时下意识的思绪波动，因为她已经感应到了赵御的到来。

“咕噜咕噜。”

伴随着愈来愈多雾气的升起，开始些许沸腾的生命湖水，发出了轻轻的声音，同时湖面上泛起的涟漪，自动推着目光迷离的赵御，向着湖中心飘去，随后静静悬停。

几息之后，回过神来的赵御，将眼中的思绪收起，低头望着湖面之下，那位安安静静躺着的姑娘，目光逐渐变得柔和。

“如今整个天地的本质，正一点点在朕的眼前敞开，果然知道的越多，便越感觉整个天地的核心，是何等的残酷和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