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名护卫和那些搭车的路人,全都变成了干瘪的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势倒在血泊之中。他们的眼睛和嘴巴都惊恐地大张着,仿佛在控诉着临死前所见的恐怖。

那辆华丽的马车帘子被撕开,里面的张家老爷和家眷,同样没能幸免。

我和吕宪,成了唯一的幸存者。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扶着佛像,剧烈地干呕起来。

我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景象,那种生命被活生生吸干的画面,如同烙铁一样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快走!”吕宪拉了我一把,“天知道它们会不会回来!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我点了点头,强忍着腿软,捡起自己那个不知何时掉在地上的包裹。它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身份证明。

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逃离了那座人间地狱般的破庙,不敢走官道,只能一头扎进了旁边漆黑的树林里。

在黑暗中,我仿佛能感觉到,有无数双空洞的眼睛,正在凝视着我们。

我们一头扎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密林。身后,那座破庙如同一只沉默的巨兽,蹲伏在惨白的月光下,庙中满地的干尸,是我们刚刚逃离的噩梦。

“别......别停下!”吕宪的声音在我耳边断断续续地响起,与其说是在鼓励我,不如说是在驱策他自己。

我紧紧地跟在他的身后,我的身体早已透支,全凭一股求生的意志在机械地迈动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