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识野毫无表情地看着他的脸。

死猪状态时倒比平常顺眼多了。

黑夜中,岑肆的呼吸轻缓又绵长,五官柔和,像陷在一段宁静的韵律里。江识野甚至能看清他密密垂着的睫毛轻微地颤了下,胸腹缓慢起伏,连带着宽阔的侧肩都像连绵起落的山脊。

睡得真他妈香。他想。突然变得很烦躁。

行李箱的大小、球鞋的品牌都没让他烦躁,此时此刻他看着岑肆熟睡的脸,却没来由的心烦意乱。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能这么大呢?

为什么有些人就可以这样高枕无忧一秒安然入睡,有些人甚至连张属于自己的床都没有?

江识野变成仰躺,看着天花板,怅然不服又有些嫉妒地闭上眼。

他可能五点多才睡着。没过一会儿岑肆的闹钟就响了。

江识野迷迷糊糊感觉岑肆很快就弹了起来。出于这个年龄段大清早的自然生理现象,他本能地把仰躺改成侧身背过。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传闻,说岑肆一般十点半睡六点起床。

这被学校夸自律,被他们那伙人嘲老年人作息。

他琢磨了一下,又继续睡了。

醒来时也不知道几点。

岑肆不在房间,但行李箱还在,那件耐克外套也还挂着。

江识野又发愣了会儿,去洗漱。

卫生间的门开着,他洗手时岑肆刚好回来,穿着surexburberry的联名黑t,同品牌浅灰色运动裤,全身是汗。

江识野一眼看出他是晨练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