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开千朵,各有不同,虽是同根,萼心相迥。就如梅林内那一众锦衣华服、贵气纵横的皇家青年,心思翻转间,又何止千种?
“咦,广怡王叔,今儿个怎未见九王婶出来?”行二的忠亲王傅潜接过随侍递来的热茶,呡一口,随意向近旁男子问出。
虽是叔侄辈份,但侄儿封阶高于叔父,问得虽是广怡王不乐回答的问题,也须耐性作答:“她因前些日子的风寒,至今未愈。大夫诊其不宜劳动,以防扩染人群,事前已向皇上皇后递了告假折子并获准了。”
“这样啊,还请王叔向九王婶转达小侄问候,请她小心呵养玉体,回头小侄教您的侄媳过府探望。”
“这倒不必了,她的病怕是会传染的,别惊动亲王妃了。”
“哦,如此严重?”四皇子礼亲王傅源讶声,眸睨某人,“三皇兄,九王婶的病已是恁严重了,您怎不请与碧门交好的江南怪医前来诊治?”
傅洌正与太子喁喁低谈,闻言淡哂:“四皇弟既然如此担心,你请也是一样的。”
“三皇兄,你说笑话么?”礼亲王傅源未察到忠亲王暗送来的眼色,大笑道,“天下谁不知道,那江南怪医只买碧门的帐?前一回贵妃的怪症,还是三哥修书一封,请动了这位连皇家帐都不买的刁民医愈,请他进太医院都不赏面子,如此狂傲的人……”
“四皇兄。”傅澈咽下嘴里的豆粉甜糕,眯眸甜笑,“既然是如此狂傲的人,而且是无知糙民一个,此时谈他,不是自煞风景么?放着在雅致梅颜不赏,何苦来哉?”
傅源挑眸回视:“老六,九王婶是你的姨娘,如今病了,你不该是这副事不关己的态度罢?”
“以四哥来说,小弟该以什么态度?”
傅源一窒,对这一张笑眯眯甜孜孜的颜容,他气不得怒不得叱不得,好生不慡。“……六皇弟,江南碧门根深盘结,九王婶又是江南碧门的人,这其中的利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