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她的口吻,比那还艰巨。
有点儿闹。但他喜欢听。
周晋辰独居这么些年,在美国时做课题也好,在欧洲任教也好,大部分时候他都一个人,没课的时候,他可以整天自己待着,不必开口说一句话。时间长了,他也越来越沉默,没有人能够说一说体己话,自言自语未免显得可怜。
偏他又是顶骄傲的一个人,不允许自己和可怜这种词沾边。
有时候他都想,大概老天爷也看他自相矛盾到了左支右绌的地步,所以才给他派来一个简静。
话多到离谱的简静。
周晋辰耐心听着。简静这个人活得自在轻松,很大一部分原因就在于,她能把人生的大半、甚至是全部的错误,都归结在其他事物上,这个事物可以是人,也可能是一台人工智能冰箱。换言之,只要她不高兴,有牢骚了,她一定能找到一个宣泄口,不会让情绪淤积在大脑里。
所以她洒脱,也明快。
如果周晋辰没猜错的话,下面她要开始控诉简元让。
简静继续说着,“老汪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跟他提活儿太多,他还骂我不会分派工作。我们风险管理部叫是叫一个部门,可一共才不到十个人,除了一个负责抖腿的方总,每天泡上一杯茶以后,就跟入了定似的,大悲咒一放,都可以直接把他给超度喽!”
“剩下的几个人里头,一半都来头不小,还都他妈是副总,我能使唤谁啊!自己给自己擦屁股吧就,反正都是屎盆子,也不用比谁擦得更干净了。简元让当时哄我去上班那会儿,说的天好地好,我就知道,男人这张嘴就没个靠谱的时候!”
周晋辰预判成功后,摇着头轻笑一下,“你上这么久班还没发现吗?就金融这一行,说起来很多都背景惊人。只是人家不说。”
“发现了。”
简静故意说,“我老公还周晋辰呢,也没见我多得意啊。”
“你少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