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柯瞅向对面人喝过的牛肉蔬菜粥,不着痕迹地低叹:“她啊,还是一根筋,认死理,轻易变不了。”
江奕白蹙了下眉,更加不解。
好比他同样无法理解,在耳闻他顺口说出的“我当初是不是不该留在国外”,巩桐会下意识地呆讷和闪避。
——
待得江奕白输完液,巩桐离开医院,回到出租房,洗漱齐全,却不像平时着急躺去床上。
她缄默地坐了须臾,走向书桌,在一侧的储物柜中搬出了一只上了年头的樟木箱。
巩桐解开铜锁,珍藏其中物件尘封多年,太久没有更新过了。
盛满少女心事的纸飞机已然褪色变旧,旁边整齐叠放了好几样东西。
那些全是她高考后,做完头发,第一时间锁进去的。
有一把黑伞,一个丑娃娃,夹着香樟叶的笔记本等等。
桩桩件件,无不和一个名字相连。
巩桐拿起那把黑伞,试了试重量和手感,与那年别无二致。
她忽地联想到赵柯说她认死理的那些话,想到宁筱萌问过的她还喜不喜欢江奕白。
四下别无旁人,适合追忆沉思。
巩桐怔怔看着这把卷动一切,寓意伊始的雨伞,不可否认,她的确认死理,的确还喜欢。
莫不然她今天下午不会在耳闻江奕白急需送医时,条件反射地以极限速度赶了过去,任由他拉扯衣袖,陪护在他的病床边。
思及此,巩桐的手机猝然弹出几条新消息,全部来自王洁。
【乖乖,快瞧瞧妈妈最近给你物色的几个青年才俊。】
【他们和你一样在北城,都打算长期在那边发展,你们要是成了,今后能有个照应。】
紧接着是一连串男方的资料,寸照、个人简介、家庭背景等等,应有尽有。
巩桐不用点开细看也清楚,她妈妈亲自挑选的异性绝对是一个赛一个优秀,否则根本入不了她的眼。
类似的消息,巩桐近两年隔几个月就会收到一波,就像那晚林宇飞对江奕白说的,王洁百无聊赖,便开始着急她的终身大事,定时定点地给她洗脑,企图早早将她送上婚姻的“正轨”。
巩桐握紧了颇有分量的黑伞,眸色沉重复杂,用老一套的说辞糊弄:【妈妈,我最近工作忙,等我有空再说吧。】
新的一个星期,巩桐照常抽出一个下午,去跟进江锦新店的园林景观。
她到了不足一个小时,远远驶来两三辆豪车。
巩桐听见工人们的窃窃私语,偏头望去,一眼瞅见打头阵的熟悉宾利,便能猜到是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