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虽年轻,精力旺盛, 但人之精力有限,我儿切不可仗着身强体壮, 就任性胡来。”
芸娘说着, 又抬手稍稍整理了一下陈寻有些褶皱的衣服,随后不等陈寻张口说些什么,她又再是语含关切之意,轻声抱怨道:“我儿不过回来数日, 你阿父就这般迫不及待地拉你入楼,让你作画。”
“倒也不曾考虑你吃不吃得消。”
“要是我儿觉得疲乏, 且跟阿娘说,明日不去画楼便是。”
“哪有自己亲子归家,未曾休息多久,就让亲子一直困居楼中作画的道理。”
“你阿父,真是……”
听着身前人的温声碎碎念,方才还面露些许疲倦之色的陈寻,心中也骤然一软,随即在揉了揉眉宇,以压下连日未眠的困顿后。
他方是于面上显出一抹笑容,语气中也满是轻松笑意,温声解释道:“阿娘切勿生恼。”
“非是阿父强留孩子于画楼作画,是孩子自愿留于画楼。”
陈寻反手握住芸娘的手,语气也更有柔和三分,再是道:“族中愿意学以画道的子弟甚多,但能凭己身天赋入住画楼,得家老和父亲指点的俊才却是不多。”
“但阿娘也知,当下家族正处飞速进步时期,光是靠入住画楼的年青俊才,委实撑不起家族未来发展。”
“而孩子,”陈寻再又冲芸娘笑了笑,面上也泛起一抹淡淡傲色,道:“画道于族中也属上层,再加上往昔常居于外界,少有归家,按理应负的教导年轻子弟识画学画的责任,也未曾肩负。”
“这已让孩儿有所惭愧。”
“所以如今孩儿有得休假,又已归家,自当发挥自己所长,为族中增添加瓦,为家族多培育几名俊才。”
“如此放不辜负家族,和阿父阿娘的期盼。”
可听到陈寻的这番解释,芸娘却是皱着眉摇了摇头,随后一边握住陈寻的手轻轻拍了拍,一边再是道:“家族和你阿父对我儿有所期盼,那是他们的事。”
“为娘只希望我儿能过得开心,过得顺遂,一切无忧。”
“再者,”芸娘看了看眼下隐有青黑眼圈显现的陈寻,语气也多了几分疼惜,道:“你看看你这归家几日,先是随着你阿父为长青家老丧仪忙前忙后,等好不容易丧仪结束,可松口气,休息一下,又遁进楼中教导族中小辈。”
“我儿,”芸娘叹了口气,面上的关切也化为了浓浓的担忧之色,道:“何苦为自己揽上这么多负担?”
“你阿父如此,你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