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也是老祖宗的意思,我做不了主的。”
公孙武义欲言又止。
苏春生轻轻一笑,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公孙武义愣了一下,随即释然道:“你很聪明,你也很清楚,接下来北边注定不会安定下来。公孙世家扎根南方,虽说在北边有不少的根基,可是不代表真的有能力参与其中。偌大的曹家,已经举族南迁了,这不是个很好的消息。说不定,接下来便是由朝堂出面了。”
苏春生点头道:“所以,这一次,你要带走公孙艺,确保不让她再出现了。”
公孙武义眯起眼睛,看着苏春生,打趣笑道:“苏春生,如果我是你,我会拼命把公孙世家拉下水的,怎么你反倒是巴不得早点摆脱关系呢?”
苏春生收敛笑意,平静的凝视着对面的公孙武义,缓缓道:“不一样的。”
公孙武义瞪大眼睛,看着苏春生,诧异道:“啥意思?”
苏春生平静抬头,看向远方,沉默不语。
公孙武义略作思量,便震惊道:“苏春生,你不会打算一个人去送死吧?钦天阁什么地位,你自己不清楚?现在牵扯的已经不单单是你苏家的恩怨了。因为你苏家的事情,整个江湖朝堂都可能受到牵连,说不定皇族都会出手了。”
苏春生淡然一笑,道:“总好过再有人因我而死。”
公孙武义无奈苦笑一声,不知如何作答。
苏春生平静的喝完了杯中的酒水,起身下山而去。未曾和任何人打过招呼,便这么毫无征兆的离去。
公孙武义坐在桌子前,看着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没由来的想到了当初在那西河郡之中见到的苏春生的样子。那个时候的苏春生,才不过是第五境修为,却分明透着一股谁也无可阻挡的执拗。
现在也是。
面前的石桌之上,柴火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火炉之上,一壶粗劣的绿蚁酒,冒出了一阵阵清香,弥漫空中。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坐在石凳之上的公孙武义,端起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轻轻抬手,将满杯的酒水洒在了地上。
敬那些一往无前的剑修,敬那些虽死心不悔的苏家人。
——
极北冰原。
依旧是漫天风雪落下。
那做恢弘无比的巨大剑冢之中,有名女子立于剑冢底端那座神秘万分的剑池当中,不断催动体内的气机流转,一道道剑气激射而出,砸向了一柄悬于剑池之中的上古名剑,发出轰鸣。
女子不知疲惫,一次次出手,神色坚毅。
而位于剑池的顶端,灯火摇曳的大殿之中,有位老妇人,盘腿坐在了一侧的空旷阴森的大殿之中,低头看着那位于剑池之中的女子,不由得叹息一声。
不断以剑气激荡那病长剑的女子,便是如今剑冢之中的年轻剑魁,辛紫。而这一举动,便是老妇人安排给她的一向考验,以剑气断剑,便可下山离去。
所以,在返回到了剑冢之后,辛紫便一直都在不断的以试图以剑气斩断这柄上古神兵,日日不休。
看着辛紫这般固执的模样,坐在顶端的老妇人叹息不止,缓缓起身走向了大殿之外。
漫天的雪花依旧飘摇不止。
老妇人站在了宽大的大殿门口,看着那绵延无尽的白色世界,喃喃道:“苏家小子,这又是何苦来哉啊?”
剑魁本无修炼,也无召回剑魁之说。
这一切,都源自于那个曾经在这里呆了两年的苏家小子,以一封密函传至此地,要老人帮一个忙。
也就有了后来的剑魁辛紫回归,以剑气断剑的历练。
这一切,这个痴情的女子都被蒙在了鼓里,只是不知道,当有一天,这个痴情的女子知晓这一切之后,该是恼怒,还是会后悔?
老妇人驻足良久,才翻身而回,喃喃自语道:“年轻时候的痴情,大抵都会将对方视作生命,此话当真不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