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燕柳跪在了绝尘子的面前,阮棠目光如炬,望着教她做人做事的师父,朗声道:“师父,徒儿不孝,不能在天山陪着师父!往后的日子,请师父照顾好自己!等徒儿将一切安顿好,再回来伺候师父!”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即便对于自己在侍郎府的真正的父亲阮正德,她也没有这样的难舍难分。
而今,她一旦下山,轻易便不会回去,只有等到她逃过了前世的命运,躲过了谢家人,才能回来陪着师父。
绝尘子捋着胡子,笑咪咪地看着她们,听到她们要回来陪自己的时候,摆摆手道:“你们有你们的日子,自个儿下山过吧!为师不需要别人伺候,整日云游在外,你们回来了也见不到几面,何必回来?去吧去吧!”
她们日后还要嫁作他人妇,回来伺候自己算是个什么事儿!再不济当个云游大夫也比回来这天山待着好。
燕柳已经习惯了师父这样的说话,阮棠也是但笑不语,重重地磕了三个头才起身。
颇为欣慰地看着两个亭亭玉立的姑娘,绝尘子起身道:“马车已经在山下了,为师送你们下去。”
车夫要一直送她们回到家里,由他送下山去,车夫也不敢对她们有什么坏心。
绝尘子站在路上,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心底莫名地生出一丝不舍。
医圣是个牢笼,困了他一生,空有傲世才学,却只能孤身一人,天山穹顶,他待了多少年,连自己都不大清楚。
每十年只收一个徒弟,何尝不是因为他的孤独他的私心?
若非她们出现,或许这个时候,他已经找到了离心蛊的替代者,离开了天山。
现在…绝尘子苦笑着上山,似乎对这已经生活了许多年的天山穹顶不再排斥了。
若是他走了,两个丫头该去哪儿找他呢?
绕过最后一段游廊,阮棠平静了许久的心有几分慌
乱,不知道这些年来,红绫过的怎么样了!当年她留信离开,红绫会不会怪她…
但还没有走到院子里,阮棠便听见了一阵嘈杂的声音,似乎是有人在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