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大家都吓傻了，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孕妇已经把那孩子全都塞进了嘴里。谁都不敢上去，生怕她暴起伤人。”

“计生所那帮畜生抄着铁棍就上去，把人往死里打，眼看人就要不行了，赶紧拖回了产房。”

“等我跟进去的时候，就见那孕妇倒在产房门口，露着血红的牙齿笑得特别瘆人。一边笑一边指着医生护士，还有计生所的人诅咒，说一定会让他们不得好死，说完就咽了气。”

成武昌暗骂一声，脸上也带了些怒意。

“这可是两条人命，他们怎么下得去手的？”

老张摇摇头：“哎，你是不知道，有些穷村子，越穷越生，说了生了要罚款，还是躲起来偷偷的生。”

“有些甚至专门在山里头挖山洞，怀了孩子就躲去山洞里，就是为了躲计生所的人。等生下来是女娃，卖给拐子或者卖到别的村做童养媳，儿子才留下。”

“每年计生所拉来打胎的就有几十上百个，三四月的倒还好，有的都是七八个月成了型的，真是造孽哟

。”

两人齐齐叹口气，一时都没了说话的兴致。

成武昌一直烟抽完，长长吐出一口烟，似乎才把胸腔里的闷气给吐出来。

“后来呢，她家里人没有找麻烦？医院闹鬼又是怎么跟她有关的？”

“她家里人哪里敢找麻烦，还有两个娃的罚款没交，计生所的免了他们的，那公婆丈夫就欢天喜地的走了，连尸体都没有认领走，还在太平间放着呢！”

“至于闹鬼的说法......”

“老张！”

他真要说，突然就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他忙起身应了一声，给成武昌一个歉意的眼神，走到了保安亭前面。

那是另一个同样穿着保安服的魁梧男人，黝黑的皮肤，浓眉方脸，带着北方汉子的粗犷。

“快跟我走，又出事儿了！”

“啊？啥事儿？”

汉子瞅了眼老张身后慢吞吞站起来的成武昌，这才压低声音提醒：“牛护士死了！”

“啊！”

“走走走，快过去，院长他们都到了。”

也不等老张反应，汉子拽起他的袖子匆匆往门诊楼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