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本身心智不成熟，从它拿胎儿的魂魄威胁她就可以看出，这小鬼也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

可她对它还存着些希望，毕竟是无垢的灵魂，应该会保有最后的底线。

而且，接阴生婆对它不错，它在杜秀秀肚子里时，也感受到了来自母亲的温暖。

它的鬼蜮也相较于其他鬼物的血腥恐怖，已经难得的积极向上。

所以她有理由对它保有些许期待。

“小鬼，别让我失望，不要杀人，知道么？”

她轻声说道。

一群玩游戏的小孩中，一个漂亮的小男孩抬起头看向张宁，朝她扬起笑容。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过去了一瞬间。

被鬼蜮化作布娃娃的何所长，经历了不亚于十八层地狱的酷刑，在孩子们手中传递。

原本完好的娃娃，如今只剩下半只眼珠，脑袋也被

拧得悬悬缝在身体上，手臂和大腿都有横七竖八的缝合线，就连肚子上都破了个口子，棉絮露出一大团。

小鬼笑吟吟的甩着布娃娃的腿，布娃娃像风车一样在空中呼呼的转。

他走向张宁，将布娃娃塞在了她的手里。

“嘻嘻，我玩够了，你拿去吧，放心，还有一口气呢，他的魂我也不要，我嫌脏。”

“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你带我回医院吧，我娘要来找我了。”

说罢小鬼跑开，明媚的阳光和绿茵茵的草坪随着他的跑动而逐渐朝前褪去。

昏暗的阴影追逐着褪去的阳光逐渐笼罩张宁和慧思。

鼻息间不再是青草混杂泥土的芬芳，取而代之的是臭水沟一般的腐臭和铁锈味。

一眨眼的功夫，周遭的一切变化，是那条潮湿阴暗的巷子。

只是，才建了不到十年的筒子楼，墙面竟然已经布满青苔，裸露在外的水管锈迹斑斑。

如同一张褪色的老照片，一切都变得陈旧斑驳。

而张宁脚下，是躺在地上缓缓睁开眼的何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