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叫了头一遍。
担心自己说得越多,做得越多,也就错得越多,江停不再说什么,匆匆告辞。
绵娘目送他越过院墙,身影迅速在夜色中消失。
心中好似多了一丝若有似无的牵挂,怕妩娘再出恶毒招数,江先生会遇到危险。
手中的银锭子还带着那人身上的些许余温,绵娘想到搭在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脸上刚刚退却的热度再一次燃烧起来。
可到底还是抵不过对兄长的牵挂,拿着信进了屋,连忙点上了灯,将一封信从头看到尾。
江停所说没错,果然是阿哥的笔迹,信中果然提到了银子的事情,像江停所说的那样说是长官的赏赐,只是信中阿哥只简单地提了几句边关的情况,更多的还是对家中父母弟妹的担心,尤其是绵娘。
他自认是自己一时冲动心软才让梅家有了借口,连累了妹妹被休弃回家,信中一再嘱咐爹娘,不要为难妹妹。
一封信,绵娘看了几遍,眼中的泪水早已经蓄满了眼眶。
她不知道该如何跟阿哥说,现在家中所发生的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阿哥心中没有诉说自己的苦楚,可绵娘想到江停所说的话,很难不想到阿哥生存的艰辛。
她正走神之际,房门忽然被打开,拄着拐杖披着衣服的宋李氏走了进来,满脸的不耐。
“大晚上的不睡觉,你这又偷偷摸摸的在做什么?”
“阿娘,江先生回来了,带来了阿哥的回信。”
绵娘说着话将信递过去,拿起一旁的银锭子一起递给母亲:“还有这个。”
看到儿子的信,宋李氏比绵娘还要更加激动,她什么也顾不得了,信接在手里就连声念着“我的
儿”。
眼泪也是瞬间就流了出来,眼中根本看不到那锭银子,甚至也忘记了追究女儿江停夜里见面的事情。
绵娘也不敢劝阻她母亲不要伤心哭泣,只能去炉子上到了一碗温水,放到母亲面前,等着母亲哭够了,情绪有所缓解,才将水递过去。
宋李氏喝了一口水,情绪稍微有所缓解,擦擦眼泪,将信又送回了给女儿。
绵娘诧异的看着她。
她恶声恶气的说道:“看着我干什么,我认字吗?你念给我听。”
绵娘恍然大悟,连忙将信纸重新拿在手中,再一次读了一遍信的内容。
第二次读这封信,绵娘的心情依然沉重。
这封信读完,宋李氏早已经泪流满面,看着放在一边的银子,喃喃道:“这些钱,是你阿哥拼死拼活换来的啊!”
绵娘轻轻的点了点头,母亲说的没错,这些银子,的确是阿哥拼死拼活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