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不要这些银子,也想看着阿哥安然无恙的站在她的面前,平平安安的过着这样贫穷却没有危险的生活。
宋李氏一时忘情,坐在炕上忘记了离开,一直到鸡叫了第二遍绵娘开始干活了,才回过神来。
擦干脸上的泪痕,将信和银子放进怀里,语气冷淡的问道:“那位江先生有没有说过你阿哥到底过得怎么样?他有没有受伤?有没有挨冻?”
受苦受累挨欺负?
如果是儿子此时站在面前,宋李氏一定有一大堆的话想要问,可此时,她就只有这么几句话要说。
“他说还行,军队里发的绵装比咱们家里穿的要好一些,伙食也挺好的,阿哥三五不时的就能吃到肉,苦是真的苦,打仗,训练,站岗,放哨,都是当兵的必须做的,战场上阿哥的能耐现在也足够自保…”
绵娘看着母亲的眼神,越来越说不下去,自保有什么用?真的在家里过平安日子哪怕是一年吃不上一次肉她们也愿意。
宋李氏叹了一口气,心中想的和绵娘所想的差不多。
想到儿子信中所提,不禁为儿子委屈。
“以后想着点,别大半夜的私下见人,没事也变成有事了,你说说,你阿哥在边关还惦记着你,怕家里为难你,你若是再惹出点什么祸事来,牵扯到这个家,你的心里过意的去吗?”
她对女儿的怨气就像是在怀里揣着一样,说来就来。
绵娘自己心虚,也不辩驳,又担心会吓到她
,就更不可能对她说夜里的凶险,遂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宋李氏最不喜欢她这副样子,衬得自己好像才是无理取闹的那个人一样。
越发的不愿意和她多说话。
转身就要离开,推开门的那一刹那,又转身回来,有些别扭的对绵娘说道:“若是下次那位江先生再来,我想见见他。”
她想要听着江先生亲口对她说儿子的情况。
远在边关的宋知孝就是那块离娘肉,让她牵挂,惦记,多少个夜晚,辗转反侧,梦到深处,看到的是儿子满脸是血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绵娘点了点头,她没有说以后江先生也许不会来了。
看着房门关上,绵娘发了一会呆,继续开始干活。
宋知恩早晨醒来,宋李氏拉着小儿子将那封信又读了一遍,再次确定的确是大儿子的笔迹,又是一会伤心。
宋知恩察言观色,并不多说,穿了鞋下了地,洗了脸就去帮着阿姐干活,进了厢房,才拉这绵娘的衣角小声问道:“阿姐,江先生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小孩子一心崇拜这位江先生,还想着要和他学本事,他来了,自己竟然都不知道,宋知恩心中的
遗憾可想而知。
天已经亮了,绵娘借着拎水的功夫去外面走了一圈,院子里的确什么痕迹也没留下,一点都看不出来昨天晚上这里发生的人命官司。那位江先生,做这种事情,果然是擅长极了。
此时看着弟弟抱怨的眼神,绵娘的心情略有些复杂,想起昨夜的凶险,竟然不知道弟弟究竟是跟着江先生学本事好,还是不学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