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长媳妇看着她的笑容,就明白了她的心里在想什么,心中固然有羡慕,可也觉得像自己家男人那样,才是大多数男人该有的样子。
阿云爹宠着自己家的女人,可也没少被那群
男人调侃过惧内耳朵软之类的,就连自己的婆婆都坐在炕上叨咕过,这样的男人不会有什么大出息的。
是啊,只知道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能有什么出息呢,可是,那些不怕老婆的男人,一辈子不也是在这个山沟沟里,没有什么大出息吗?只是在家里威风,出去人前也能仰起头来走路而已。
人啊,关上门,自己过自己的日子,别人家的日子,过得好也罢,坏也罢,看看就好,还是不要七手八脚的瞎掺和才是。
阿云娘得意了一回,想起自己家的那个亲家母,又忍不住感叹:“她啊,那张嘴就跟棉裤腰似的,松的不行。”
里长媳妇接话道:“说起棉裤,你不知道,我们公公婆婆的那个屋子里竟然进了老鼠,那天晚上老头老太太睡觉,半夜听见咔嚓咔嚓的声音,也没在意,谁成想第二天早晨起来,就看见我公公的棉裤竟然被老鼠给嗑坏了,棉花都露出来了,第二天我不得不又给人家缝上,这不,今天又去买了点药,准备回
去就下上,要不然,这老鼠一到晚上就吱吱的叫唤,老头老太太连觉都睡不好。”
阿云娘给她出主意:“你这药,放在地瓜片上,别放土豆片上,地瓜味甜,老鼠最爱吃的就是那个。”
“你可别提了,前两天家里有这个药来着,我们那位当家的,就是让我用地瓜片,结果地瓜片被吃了半拉,药一口没动,我们家老太太下地的时候一个不小心给踩上了,那点药都粘在了老太太鞋底子上了…”
两人嘁嘁喳喳又说了一阵。话题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从陈大牛媳妇的身上绕到了老太太的鞋底上。
绵娘坐在前面赶着车,耐心的听着觉得这样热闹而踏实的日子,离自己很远,又离自己很近。
这样的鸡毛蒜皮的小日子,和什么侯爷公子,王府世子,明明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可怎么她们家就跟着倒了霉呢?
阿娘有多长时间没有像这样跟人扯皮闲聊哈
哈大笑了。
阿娘的脸上,甚至连笑容都不见了。
心里真的希望,阿娘也能像她们这样,坐在一起,不着边际的说着一个又一个的话题。
这样的日子似乎有点遥远,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盼来的。
她有耐心,总觉得这样的日子以后会有的。
顾武在桃源居吃过饭,骑着马就奔着顾家村来了。
到了顾家的大门口,下了马,门房见是他,连忙迎过来,殷勤的牵着马,口中叫着“武爷,您怎么回来了?”
顾武将马鞭一起扔给门房,哈着气说道:“可不回来了吗,这天冷的,比边疆还要冷,可真是要冻死我了。要是再不到家,这下巴恐怕就要真的冻掉了。”
“可不是吗,咱们这里,冬天就是这么冷。您还是赶紧着进屋,让她们给您煮一杯热姜茶,先暖
和暖和再说。”
“不急,管家呢,我有事和他说。”
顾武说着话进了院,却在影壁墙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潋香,她怎么会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