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民

愣了一会儿，张知府才缓过神，他低下头躲过宁芳笙的目光。“当然应该告诉大人，只是请大人再给下官些许时间整理仪容，您若没用早饭就用些，若用过了，就喝茶略等等。”

宁芳笙没回答他的话，只一味看着他的头顶。

沉寂发酵，让人难受。

张知府背脊越来越僵。

“嗯。”

上头终于应了一声。

并且，宁芳笙从椅子上起来，“我到前厅去等大人，大人莫叫我等上良久。”

“这是自然。”

直到宁芳笙的身影在长廊尽头隐去，她都未曾提过半句府中摆设的事。

“呼——”

吁了一口气，张知府挥手，“快叫人来给我梳洗。”

一刻钟之后，张知府才坐在宁芳笙面前，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娓娓道来。

“从前未曾有过这样的事，本官就未曾设防。昨夜

一审，才知道竟然是那些刁民！因着遇了水灾，一无所有，心中怨愤，竟把过错都推到咱们为官的头上来了，起了那样的歹心！”

“呸！”

啐了一口，又继续道：“枉费本官和下面各位大人尽心的安排！此种刁民，遇此一难也是活该！”

张知府说的表情生动，吐沫星子都脱开了嘴边。

宁芳笙没有出声，目光安静地投射在他身上。

不知是因为没有人应和，还是因为心虚，张知府渐渐息了声，小心翼翼地看着宁芳笙。

他彻底停歇下来，宁芳笙才问了一句，“我想去看看，问问他们怎么会产生这样忘恩负义的心思。”

“嗯？”张知府瞳子微缩，连连摆手，“大人，那些刁民正是不服气的时候，哪会同您好好说话？再者，既已经成了刁民，怎么可能改过来？您还是不要受这一趟罪了。”

说着就叹了口气，“大人为官仁心，下官都明白。只是当此特殊时候，大人还是要更顾紧自己的安危为是。城外那些灾民，以下官来看，也是最好不能再去了。”

他说得极为顺畅，“大人若是心系百姓，下官可安排人带大人去下头衙门看看，也省的路上再遇到这样

的刁民。”

然而这么大一段，宁芳笙抬头只问了一句话，“那些人张大人安排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