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不知道?”祁湛狠狠捏住她的下颌骨,余光若有若无地落在她流血的十指上,压制着眸中一闪而过的疼惜。
她感觉骨头仿佛要被捏碎一般,蹙眉道:“不知道。”
他慢慢放下手,沉沉地说:“用刑两日,若她还是如此说,便是清白。”
“祁相!”邵婴语气中夹着愤怒,“你想屈打成招不成?”
“用刑两日是大理寺的老规矩,怎么算是屈打成招呢!”姜宁旭目光瞥向邵婴,淡笑道:“邵大人莫不是看她长得有几分姿色,动了恻隐之心?”
邵婴的脸色冷下去,并未言语。
在姜宁旭看来,邵婴的表现是一种默认,他讥笑道:“邵大人还真是风流,祁相不要的女人,你也要?”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邵婴。
话音刚落,邵婴手上的折扇便“啪”地一声合上,扇柄处飞出一枚铁镖,直直地飞向姜宁旭,就在离姜宁旭眼睛还有一寸的距离时,铁镖被祁湛单手截住。
祁湛将铁镖扔到一旁,“大家都是为了审案,不要因为一个女人伤了和气。既然邵大人不愿用刑,那便先将顾岚烟的口供呈给陛下,请陛下圣裁。二位意下如何?”
邵婴淡淡地“嗯”了一声,“如此也好。”
姜宁旭起身,不急不缓地走到孤烟岚面前,瞧见她奄奄一息的样子,余光又扫向祁湛冷漠的神情,才不再为难,“就依丞相之言。”
顾岚烟被送回牢房时,又再度陷入昏迷。
她只觉得身体仿佛置身于寒冰当中,每一寸都是蚀骨的疼痛,连呼吸都格外小心,生怕牵扯到伤口。
意识还是清醒,双眼却疲惫的难以睁开。
她听到顾九在说:“烟儿,迟早有一日,我会将这些痛苦还给那些人。”
报仇!多么沉重的两个字。
她从未想过报仇二字会和自己的人生紧紧地拴在一起。
是啊!她要活下去,将所有的痛苦还给祁湛。
七日后,陛下裁断:顾家兄妹免去死罪,流放青州。
听闻是淮王姜宁笙、秋子逍、邵婴一同为顾家求情,工部尚书赵逊与陛下对弈时也提及过此事。
陛下知道顾岚烟曾救过祁湛的命,若是判得太重,只怕会寒了臣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