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如一把利剑,狠狠的刺伤莫不寻心底最深那处脆弱,莫不寻沉默,站立不动,瞬时宛如一块石头。感受不到冷风从窗口涌入,吹拂到脸上的感觉;
也依稀仿佛感觉到那男子从他身边走过,把他手里的酒壶托盘放置到案桌上;更听到他的声音远远地模糊地传了过来:“大人,御酒在此,饮与不饮,大
人自行斟酌。”
“自行斟酌?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莫不寻耻笑,想他兢兢业业为太子做了这么多事,如今却落得弃子的地步,何其可笑。
“选择多,反而烦恼多。大人何必自寻烦恼。太子也是想保全大人的体面,更是想让大人走的安心。”
“所以,太子便让我去当这替罪的羔羊?”
依旧是冷漠淡然的脸,青衣男子的眸光再度收紧,只是眼底深处那抹惋惜还是不容人忽视。“若大人还有什么不放心,我也可以代为照顾,比如,大人的母亲。”
“你!”莫不寻的眸子睁的老大,紧握的双拳青筋却已然爆出,如要破裂般,赤红的眼死死的望着眼前的人,似乎怎么也想不出,太子竟做到如斯地步。
青衣男子剑眉轻佻,微微扬起嘴角,淡淡道:“大人是聪明人,想来也不需要我再多名言了。”
莫不寻虽然气急,可却恼对他无任何办法,颔首
,苍白的脸颊似乎无力再多吐一个字。“我死,可保莫家平安。”
缓步上前,指节分明的手指微微抬起,紧紧握住那明黄的金樽递到莫不寻眼前,冷言道:“亏空一案,必得委屈大人,府中他人,太子必定相保,只是这认罪书,大人可得写好”
“认罪书…”莫不寻忽仰头大笑,久久,却忽然道:“也罢,也罢,不知可否再答应我最后一个心愿。”
“大人直言便可,若能办的,必不推辞。”
“养儿不孝,自是要请罪的,只是夜深不敢叨扰,只想在这门前一拜而已。”
“这个自然,大人,请。”青衣男子并不拒绝,后退了一步,算是给莫不寻让道。
缓步走去,看着自己母亲院落的方向,莫不寻却也缓缓跪下身,双眼赤红,却也带着怨意和愧疚。
拜了三拜,凝视了许久,待青衣男子催促,这才起身,坐在书案之上,写好了认罪的书信,杯中注满
酒,喃喃地道:“错了,终究是错了…”
举起酒杯无奈地一笑,扬起头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