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亦浅浅冒出,这牢里关着的不是常人,这司巫大人更不是常人,如今能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他亦不敢怠慢。
开了牢门,那狱卒再也不多说什么,只因曳大人有交代,行完礼,便也退了出去。
“穆公子身上的伤好些了吗?”
穆廖缓缓抬起眸,极为憔悴的他眸光不再似之前那般清澈,此时虽故作镇定,可眸光中的警惕却未让妙弋忽略。“有劳司巫大人上心,穆廖无事。”
他不信自己被抓,会与这女子无关。
妙弋不答话,身形笔直,绯色的眸却在此处越发耀眼,眼帘半磕,视线却也有意无意的扫在那男子身上。“辄王这一剑到是精准,谁会想到穆公子当时会在困场之上,若非及时,穆公子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只是不想,穆公子身上除了落颜,竟还有别的毒。”
穆廖脸色白了几分,以为她看出了自己身中蛊毒,却不想那清冷的声音却再次传来。“只是这次的毒到不是如落颜的一般的毒,反而是宫中的毒,虽没了
落颜的阴狠,却也能在片刻要人性命,穆公子是生意人,得罪江湖的人也就罢了,未曾想连宫中的人也有牵连。”
妙弋说的平静,穆廖神情却是一阵红一阵白,脑海中只闪过妙弋的话,只片刻,便也猜的了什么,眸光划过一阵狠意。
元宵当日,他的确是在刑部,可那日亦是他需要幼蛊的时候,所以极为脆弱,他虽知道这是曳邕故意让他露出马脚的计策,可已经自己过一次的他,当时并不想死。
刑部守卫森严,他没有办法透露出去什么消息,可就在这时,自己却似闻到了什么东西,之后就再也没有知觉。
而之后,便发生夜猎上的那一幕。
刑部和困场守卫皆森严,能有那个能力将自己带出这里又带进困场的人不多,可有嫌疑的却只有两个人。
一个便是辄王,兔死狗烹的道理他不是不明白,自己留着,只会多一个把柄,不管是父亲或是辄王,
都会如此选择的。
而将自己移出去,亦能更好的陷害曳邕,自己若死在困场,曳邕亦在责难逃。
可这一切亦有可能是曳邕自己为之,为了嫁祸辄王的反间计而已。
这女子与曳邕有些交集,他自不能相信她的。
“想要我命的人的确挺多的。”他的声音说的极轻,带着些许自嘲,虽是无意,眸里的精光却并未减退几分。
缓缓别开视线,妙弋的的目光静静停留在窗口,说是窗口,却不若是个石洞,并不宽,上面镶嵌了铁棍,除了空气,甚至连一只极小的鸟类也难飞入。
“要你命的的确不少,可却不想有人竟会冒死救你的性命,那样一个柔弱的女子,也不知她何来的勇气。”
穆廖的身子明显一颤,猛的站起身,粗重的铁链随着他的动作更是啪啪作响,错愕的眸光落在妙弋身上,带着明显的怒意:“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