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云翊目光落在那黄绫覆面的奏折之上,他自案前起身,殿中一时静极。此时却有殿中内侍瞅了没人说话的空隙,小心地进来禀道:“皇上,朶城例行的折子上来了。”
姬云翊抬头,却也道:“呈上来。”
那小太监躬身上前,亦将那稠黄的奏折呈上。
薄唇勾出一抹冷笑,他缓缓步下案阶,杜欣深低着头,眼前突然映入一幅玄色长袍,丝帛之上流云纹路清晰可见,青黛近墨的垂绦衬着冷玉微晃,姬云翊已驻足在他面前:“或许,这事你也该知晓。”
一阵微凉的气息随着皇上的袖袍拂面而过,杜欣在帛书掷下时慌忙两手接着。
颤颤巍巍的打开,果然,那上面写的,便也是曳大人一行遇袭的消息。
关于朶城的消息,他到并不像知晓什么,只是不知为何会响起那夜曳庭沛所说的话语,稳下心神,将国书重新呈上,俯地叩头,道:“皇上!”
姬云翊负手站在案阶之前,声音淡漠,甚至颇有些不屑一顾的高傲:“看杜大人的样子,看来此事怕早就知晓了,杜大人身为三品正卿,却还要处理这等事情,看来果真是太忙了些。”
“皇上!”杜欣汗透重衣,惶惶磕头。
姬云翊眸光一寒,薄凉的声音却也道:“来人,罢去杜欣工部尚书一职,押刑部候审,刑部尚书一职,由韩立接任。”
姬云翊刚说完,便也有天策禁军立于一旁,曳邕不在刑部,现下所有事情,却也是由刑部侍郎暂领的。“臣、遵旨,谢主隆恩。”
“你们也退下吧!”
章忏韩立亦行礼,缓缓退下,歩闫修看了姬云翊一眼,亦不再做停留,退后几步,亦出了銘政殿。
一时间,銘政殿内外一片肃静,姬云翊坐至椅上,整个殿内,亦只有他与沫非两人而已,他不说话,谁也不敢
多言。
久久,他亦开口。“曳邕的事,你也知晓?”
沫非早已猜想他会问,便也道:“暗夜刚送来的消息,已查清,行刺曳邕的事似乎并无表面上的这么简单。”
暗夜是天策十二骑的人,虽当初只是奉封玄奕的意思保护姬云翊,但现在姬云翊已是新皇,自有资格命令他。
“不是曳庭沛做的。”
“是,曳邕虽不是曳庭沛的独子,但却是最有实力的一个,虽两人现在的局面有些紧张,但不到最后时刻,曳庭沛不会下死手,暗夜已查实,那被杀的暗卫首领近日有些奇怪,出入亦有些紧张,而且无端多出不少银钱,显然已被人收买。”
可不管被不被收买,曳邕心底必会有一结了。
“这事不必再查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