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桓合上棋匣子,抬首直视着齐子珝。齐子珝被皇叔认真严肃的目光诧异住,不禁咽了口水,眼睛一眨,视线一晃。再瞧皇叔的模样又像往常一般温和,一度使他怀疑自己方才看花了眼。
“若圣上圣明,统一未尝不可。若两国可制衡,两国未尝不可。且不知子珝是以臣还是以民,亦或是以君来看两国之事?”楚桓二问。
齐子珝惶惶无所答,不敢再多言语。
“两国之事乃国事,国事非朝臣非圣上不得议,你与我言,莫与他人道罢。”楚桓知齐子珝是年纪轻轻从未思量这些,也不再难为他。“偶然听见宫里的宫女闲谈,这才知晓太后采那桂花是为了制糕点,还烫伤了手。宫中一贯肃静,这几日却总有闲言碎语,关于太后的尤多,连我也听到了许多,你想必也是听了
的。”
齐子珝捧着茶盏,认真地听着皇叔接下来的话。他个头小小,白锦缎束着发,微仰头目光诚挚。
“他们说太后入宫要把这宫中的花都摘尽,所有的事物都亲手来做,好让世人看到她的贤明,好配得上太后的位置。”楚桓说着说着,笑出了声。
“传言确是太过于夸大。”齐子珝道。“太后娘娘如今已是太后,世人对她的所感空是多些点缀,没有那般重要。”
“此言不尽对,这世上人各有其所好,有人好财,有人好权,有人好名,与身份位置的关系不大。”楚桓摆弄着烹茶器具下边的炭火,噼啪出几个火光。
齐子珝继而问:“那皇叔觉得太后娘娘好贤明吗?”
“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便是所谓日久见人心。”楚桓不细说下去,方才下了好一会儿棋,又闲谈了这些时候,太阳都已经达至头顶。
齐子珝随着楚桓站起身,心中思量着,不甚明白。
走至江都宫门口才道:“谢皇叔教诲。”
出了江都宫,方公公立马上前问:“殿下与楚王爷在里边谈了什么事?”
听着方公公这般明显的询问,齐子珝忽然觉出了奇怪,心里边起了疑心,未止住步子,望着前边。“没谈什么,就是下了一局棋,喝了些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