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公公看不着齐子珝的表情,未发觉一直都偏信他的主子与他起了膈应。
前边的主子突然一步停住,反过头来盯住方公公。“殿下,怎么了?”
皇叔所说的莫非是,齐子珝有了头绪,又回过头。
方公公说过太后心肠恶毒才会令人害得母妃,皇叔是在劝告他应该自己去辨认太后是否是有意害母妃。不应该听一家之言便将太后推得过远吗?
“请太后娘娘恕罪。”昨夜里守夜年幼的小宫女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余若安一时连她是谁都想不起来,问道:“你犯了何错?”
“奴婢守夜的时候睡着了,奴婢有罪。请皇后娘娘恕罪。”可怜见的,说话声音都弱声弱气,发着抖。
杏雨站在一侧,很是惶恐。走至小宫女边上也跪下。“是奴婢们失职,让太后娘娘身边无人伺候。”
“起来吧。”余若安不想看着那小宫女害怕的样子,若说每次出坤宁宫时的大阵仗让她有那么些感觉到自己真的是太后,此刻被人畏惧使她的感受更是清晰。“念在你年纪小,下次莫要犯了。你今后便叫落珠罢。”
落珠谢了恩,方才退下。杏雨仍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她在宫里也是待过几个年头的,没见过哪个主子会不带着下人们一道,哪宫的娘娘们身后不是跟着三四个人的?竟有一天会因为这个开罪,她真是没有预料到。
正低着头,余若安略带着稚嫩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语调里听得出她此刻是在认真地发问。“我一个人出坤宁宫,你们会为难吗?”
“没有,没有。”杏雨惶然,又一次未料到会得到
这类问题,下意识否认。
余若安垂着眸子望她,只见杏雨猛得抬起了头,瞪大着眼珠子,语速极快,便明白了。她背对过身去,走了几步,说道:“你起来罢,本宫今后不会了。”分明又变回先前不扬不抑的冷清调子,却叫杏雨听出了几分惘然。
听了这句之后,原来含在心中的抱怨消失得彻底,似二月里雪花在心里融化,痒痒的。杏雨拉扯身下的衣衫起身,赶忙跟了上去。太后娘娘初见时便满身贵气,容貌家世皆非寻常人可比,且遇事处变不惊,很是稳重,竟使她忘了太后娘娘年纪尚轻,周边也没有可亲近的人,暗暗在心中发誓既已是跟了太后娘娘,必待她尽心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