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不妨同郡主殿下一道去。”闻公公也是怜惜小辈的心态,“宫里虽大,但仍是不即外边。
记得从下乡的地方往都城这边来,有一棵硕大的银杏,那可是满树枝丫的叶子,絮絮而落。那时才知‘金薄翻飞叶,卷地秋黄雪’为何意。太后娘娘饱读读书,就不曾想去见见这书中景?”
“都城路上?”余若安生在了都城里,还从未出过那扇城门。
听闻公公这么一说,杏雨也有了印象,“奴婢见过一次,正是在都城路上,那银杏长在道路边上,无论贵贱,皆可一览,确实是好看得紧。”
那一棵平仲银杏树,余若安知晓,方才忆起幼时生母随口曾说过一回。‘娘亲年少随你外祖出游,途中见过银杏古树落叶,经那么多年,记忆里仍是极美。’
余若安面上似未有所动,神色清冷,站起了身,抬步,这回又是去的书房。
“过往瞧着街市上边打扮奢华的官家小姐们,哪个不是骄纵肆意。咱们主子未免是太清冷了些。”棉雾直直地望着太后娘娘挺直的背脊,跟一旁的杏雨咬耳朵。她喜欢这个主子从不娇蛮,也不给他们增麻烦,可又不想这个主子终日里无趣,除了待在书房,就是喝茶吃点心,要么就是睡觉,好生无趣。嘟哝了一声,“要是能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就好了。”
“棉雾,不可多嘴。太后娘娘是太后,同一般的官家小姐哪里一样。纵使太后娘娘不是太后,也是当今丞相的嫡长女,顾湘侯的嫡长孙女,不是平常的小姐可以比拟的。”杏雨小声地喝斥道。
闻公公站得离着余若安最近,谈道:“那边送来了上等徽墨,看品行是极好的。”拿出了一块,在端砚上边研磨了起来,墨香浓郁,磨砚无声。
“都城外几里远?”余若安揩来毛笔,沾着墨。
“回娘娘的话,老奴年事已高,几里是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不远,马车赶半个时辰都用不着。”闻公公笑回道。
“那奴婢还要去郡主那边吗?”棉雾略带欢喜地问。
“罢了。”余若安抬笔,在偏带着黄的宣纸上写下:金薄翻飞叶,卷地秋黄雪。饶是没有抵住自己的心思,罢了,不过是去看看,谁也不告诉就好。
她还是想见见娘亲所说的极美景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