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时歌压了压荆溟的手:“你、你轻功颠的我脚疼,还是先去前头的亭子里放我坐一会儿吧。”开玩笑,就这么让荆溟将她送回去了那她还有什么戏可唱的。
对上荆溟探究的目光,时歌心虚的挪开了视线,想了想干脆将头埋在他胸前,做出一副虚弱的样子。
关心则乱,起先荆溟还当真以为她伤着了,可时歌不知道的是,以荆溟的轻功,不管是山林树丛亦或是城墙林立,端上满碗的水都是不会溅出一滴的,又怎么可能会颠了她。
荆溟低头看着被自己抱在怀里的时歌,脸上
一副难受的模样嘴角却扬着一丝得逞的浅笑,这丫头,连装都装的不实在。
不过只要她没受伤就好,其余的他都能依她。
“是。”浅浅的应了声,荆溟转身朝亭子里走去,看着时歌的眼眸带着淡淡宠溺一闪而过,时歌没看见,可时悠宁却敏锐的捕捉到了。
刚刚她看得分明,时歌根本一步未挪就被荆溟抱开了,哪来的崴脚一说。而荆溟那样着急的神色和那个宠溺的眼神…难道…
“姐姐你等等我呀!”时悠宁提了裙子也快步跟了上去。
“姐姐,要不我去给姐姐叫大夫来看看吧?”
“不用了,不过是小伤,夜色也深了,你还是先回去罢。”明显的逐客令,时悠宁却好像没听明白似的:“若不是我硬拉了姐姐去试灯,姐姐也不会受了伤,眼下妹妹怎么可以不管姐姐就这么走了呢。”
“你又不是大夫留在这能干嘛。”时歌不耐烦的挥手赶人。
站在时歌身侧的荆溟眼眸微眯。
时歌的这个神态动作,甚至是语气都和萧灵均一般无二。一开始他便是因为时歌这和萧灵均相似的神态举动而注意上她,自从时歌假扮萧灵均之后,他每日里守在时歌身边,这样神似的感觉让他愈加生疑,可他却也一直不动声色至今。
“那…好吧。”时悠宁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似的,看了一眼时歌身侧冷冷的荆溟,低垂着眉眼领着下人们走了。
时悠宁一走,夜幕之下的亭子里就只剩了时歌和荆溟。
时歌咬着唇思考着要怎样才能逼荆溟说实话然后留在她的身边,但思来想去都觉得她除了一味地倒贴上去好像也没有别的什么好法子。
虽然说她也并不觉得她公主之尊倒贴荆溟有什么不妥,毕竟之前她也是“倒贴”林裴澈的,可林裴澈对她无意一直是表现的明明白白,荆溟却明明是
对她有意的,偏还要装作无意的样子是个什么道理?
“公主,夜间风凉,属下带你回去吧。”时歌想的入神,等荆溟将自己的黑袍披在她的肩上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已经在这坐了好久了。
“不急,难得今晚月色这么好。”拢了拢荆溟的袍子,上面还有他淡淡的体温,透过她单薄的衣衫温暖着她。
“将军府的月色…日日都好。”时歌仰头望月,荆溟应着,目光却一瞬不瞬的看着时歌的侧颜。
只有在这样不会被人发觉的情况下,他才不用刻意去掩盖这份对她的缱绻温柔。
夏日的夜风带了浅浅雾气,轻抚人面只觉有丝丝凉凉的润意,低低虫鸣,蒙蒙月色,置身其中无一不让人身心舒畅。
原做灯只是无聊用来打发时间的,不想也是个体力活。自打受伤以后,时歌很少像今日这般劳累,刚刚还受了一阵惊吓,眼下坐在这亭子里,晚风像是吹走了她所有的烦乱,顿时倦意一阵阵袭来,时歌的意识开始渐渐涣散。
“荆溟,我有些困了。”一句话说到末尾,已是带上了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