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再睡。”见时歌眼皮直往下沉,荆溟像是想到了什么,上前揽上她的双肩欲将时歌抱起。
“不回去。”时歌挡开他的手,迷糊间像是赌气道:“我要上房!”
时歌的脸突然凑近,近到他都能数清她纤长的眼睫,一手揪着他的衣襟,一手还不忘拢着袍子,神色满是困倦还强撑着说要上房去看夜色。
荆溟呼吸一滞,被时歌拽弯下的身子僵了僵,像是怕惊醒了她的睡意,连一向清冷的语调都在此刻放的极为轻柔:“回去睡。”
这声音伴着清风像是一片羽毛吹进时歌的耳朵里,语调舒服,说的却不是她爱听的话。
时歌皱了眉一脸的不悦,什么时候连荆溟都敢驳她的意了?!
“我是你的主子。”时歌一双凤目迷蒙的盯着他,轻软的手臂环在荆溟的肩上,发丝被微风吹起扬在他的脖颈间,酥酥痒痒的悸动直荡他心底。
“这是命令。”
时歌的眼神让荆溟有一瞬的错愕。
这个眼神他是熟悉的,他在萧灵均的身上看到过无数次,在她远远看着林裴澈的时候…
屋顶的风光更好,时歌只瞧了一会儿就倚着荆溟沉沉睡去了。
替她紧了紧衣袍,荆溟低头看向时歌的眼中,那复杂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从见到她的第一面起,时歌看向他的目光中便掺了太多的东西,有怨,有怒,却又满是信任和依赖…
他知道时歌一直在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但那样拙劣的掩盖方式在他面前仍是留有太多的破绽。她和萧灵均有太多相似,却又不那么相似,时歌和宫中每个人的接触都驾轻就熟,一点不似初见,萧灵均犯困时会如同旁人醉酒一般迷糊,和眼下的时歌一模一样。
但时歌此刻安静的睡颜就在他眼前,仿若这世间最美好的事物,令他连目光都不舍得移开。
抬手细细描过时歌的轮廓,他那成日里只握刀剑暗器的手,如今触上时歌白皙的脸颊,柔软细腻的触感透过他的指尖,似温柔了整个夜色。
…
“这个侍卫他、他竟敢这么放肆?!”远处,张嬷嬷扶着时悠宁从假山后缓步而出,远远凝视着屋檐上的两个身影,不禁吃惊道。
时悠宁却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狞色冷笑了两声并不作答。
难怪这个卫子一直待在将军府,总觉得他和时歌之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这下算是都明白了。只是——如果这个卫子一直守在时歌身边,她是无论如何也得手不了的啊。
“二小姐,我们要不要将这事…”张嬷嬷比了个眼色试探道。
“先不急。”时悠宁回道。
时歌如今圣眷正隆,就算这事传了出去也未必能将她拉下马来,还是需要静观其变才好。
思索间,感觉房上之人突然偏了头朝她们看
来,时悠宁一把拉了张嬷嬷背到假山后,借着层层遮掩快步回了幽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