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徽很是敏感,从皇上表情略微的变化,就已经觉出了不同来。她轻盈的起身,走到皇上身侧,肩并肩,目光往一处搜寻。果然,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那不是贵妃的青帛衣么?贵妃怎么这时候一个人来这里,也不见有侍婢陪着!”
胤禛并未回答什么,也未曾表露自己心中的疑惑,只是不解道:“皇后何以一眼能认出那裹在身上的青帛衣是贵妃的?”
知晓皇上会这么问,静徽一点也不诧异。不好的事情发生在自己在意的人身上,总是会情不自禁的为她找理由。不愿意把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臣妾前日才去内务府,看过奴才们为年贵妃新制的帛衣,正是这样青色的,从肩头到玉腕,几条缠枝图样都是以银线绣成的,月色之下看的格外清楚。
说白了,静徽也有些奇怪,好端端的年贵妃裹着这件衣服出来做什么,生怕人家认不出是她么?还是说,裹着这衣服的人,根本就不是年贵妃。
这一招,便是引蛇出洞了!
“不过皇上宽心便是,臣妾想,年贵妃这时候必然已经在翊坤宫歇下了。许是内务府又做了一件同样的帛衣,又或者年贵妃不喜欢,赏了下人穿。终究不是什么大事情。”静徽当然不会那么笨,稍微一点疑心就弄得自己狼狈不堪。她情愿不让皇上去证实这件事,心里存个疑影,才是最有杀伤力的。
“唔。”如此一说,胤禛也就不再追问下去了。陪着皇后又看了一会儿景色,天是真的黑下来了。“时候也不早了,朕让人送你回宫。”
“那皇上不来臣妾宫里用盏茶么?”静徽知道,以皇上的脾气,这会儿定然是要去翊坤宫的。这么问,只是为了表明自己有多依依不舍。“臣妾让人备下了皇上最喜欢的茶。”
“下回吧。朕倦了。”胤禛含笑轻轻拍一下皇后的肩头:“改日朕再去你宫里尝尝。”
“是,臣妾告退。”不多说一句废话,已经成了静徽面对夫君的一种习惯。纵然是再多的不舍与期盼,她都不会宣之于口。啰啰嗦嗦的,只会让人心烦,
对于一个根本就不把自己当回事的男人,你的好心,你的关心,你的爱慕,全都是多余的。
深知这个道理,静徽便再也不去挣扎拉扯了,累人累己何必呢。“汪泉,悄悄去看看,皇上是不是去翊坤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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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皇上来了。”乐瑶快步走进浴室,对正阖眼浸浴的年贵妃低低道:“御驾已经停在咱们宫门外了。”
“唔。”年倾欢仰头枕在浴桶上,两片花瓣遮住了双眼,她没有多余的表情,嘴角甚至都没有微微卷起,声音也是清淡的不行。“只作不觉,皇上会自己进来的。”
内室伺候的宫人也不敢多嘴,添水的添水,揉肩的揉肩,井然有序的伺候着贵妃沐浴。
果然不多时,皇上便来到了这里。
“皇上万福金安。”乐琴当然是第一个发觉皇上的人,连忙低头行了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