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的手刚摸上门把,走廊里一道清脆的女声立刻回响开来,“哥,我就来拿一个胸针嘛。我记得你有个特别好看的雄鹰胸针,今天晚上马叔叔的
生日,我得戴着它去…”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这女人抿嘴一笑,“诶呀,好哥哥,你今天怎么这么不通情达理啊?难不成你房子里藏着什么女人?”
甩掉脚上的一双墨绿色绒面的高跟鞋,女人垫着脚信步往前,长发一甩,露出了真正的模样。这一看,顿时让我呼吸都断开了。
冤家路窄啊冤家路窄,骆雪菲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么,她说的哥哥…这家房子的主人…不就是封寒北!
外面的骆雪菲可不知道房里的情况,她握着手机,一副娇蛮不讲理的样子,明明都是二十五岁的人了,却还和个未成年一样,“那我不管,我现在都已经到你家里来了,你有本事就回来把我抓走啊!”
笑嘻嘻地挂掉电话,骆雪菲迈着一双雪白的小脚,熟门熟路地往我所在的衣帽间里而来。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骆雪菲有点奇怪,“
保姆怎么这么粗心,连门都没关好?”
说是这么说,她也没有放在心上,打开了首饰柜,夸张地哇了一声,“这个该死的保姆,居然这么偷懒,把东西弄得这么乱?明天就让她滚蛋!”
嘴里刻薄地骂骂咧咧,骆雪菲打开抽屉,雪白的手指在里面翻找起来。
眼看这一幕,缩在挂帽柜子后面的我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拼命克制呼吸,我小口小口地吸着氧气,偏偏呼吸的声音在自己听起来那么剧烈,心跳也咚咚大作。
我越憋越脸红,整个人躲在大衣后瑟瑟发抖。
我是绝对不想正面撞上骆雪菲的,如今正是一穷二白的时候,我傻不愣登地找封家兄妹报仇,简直是以卵击石。躲躲藏藏了八年,绝对不能这一朝阴沟里翻船。
说我胆小也好,说我人怂也罢,我绝对不肯做这种零回报的傻事。
然而,心里是这么想的,我的手却不自觉收紧,慢慢握紧了手里的剪刀。
——刚刚匆忙躲进来的时候,我鬼使神差般,顺手将剪胶带的剪刀也摸了进来。
它只是一把最普通不过的剪子,可是我知道,它足够尖锐,一定能够痛快划破皮肉,扎入血骨中。
剪子的尖端闪着森寒的银光,印照着我憋得大汗淋漓的面庞,在上面慢慢变形。汗水模糊了我的视线,从鼻梁上滴下来,让我干燥的舌尖接住尝了尝。
又咸又苦,却有种刺激的灼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