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前尘(9)
沈岁厄在卧榻之上翻了几番,又从床上坐起来,本以为是难得的睡不着,不曾想,抱着床柱没多一会儿,便开始困起来。
然而彼时的季东楼已是起身,穿了朝服,已是去上朝了。
夤夜尚未过去,前边引路的内侍提着灯徐徐前行,季东楼懒懒的打了个哈欠,将手搭在祝乘风的胳膊上,低声问道:“皇后在法华寺可住的习惯?”
“回陛下的话,昨日皇后甫一住进法华寺,便有数拨黑衣人陆陆续续前往桃山,昨夜更是出动了十夜楼的杀手…所幸昨夜国师造访法华寺,与住持对弈,正瞧着皇后娘娘院子里边有动静。”
“她这人最是热心,是时候该让她吃吃苦头了。”
季东楼笑了笑,旋即面上的神色便冷凝了下来,那日沈岁厄放跑的小内侍,甫一出宫便集结了江湖势力,伺机而动,沈岁厄出宫避暑,正是身旁松懈的时候,那小内侍…不,沈阿才定然不会放过这机会了。
他走了一会儿,又觉得不妥,让祝乘风多派些人
手前往法华寺帮忙。
六月洪汛,季东楼有很多事要忙,只偶尔着人为沈岁厄送些糕点。
“燕侍卫,你说陛下为何还不差人来问本宫何时回宫?”
沈岁厄抄完手中的经卷,将目光落在季东楼差人快马加鞭送来的糕点上,夏日甚热,这厮竟也不给她送些清凉解暑的糕点,她笑了笑,那厢环抱双臂的燕无行闻言,在庭中踱步。
“娘娘若是想回宫,自然随时可以回去。”
“也对,这般等着,未免有些矫情了。”
沈岁厄又是一笑,让燕无行将她抄录好的经卷递给太后,自个儿则是摊开季东楼写给她的书信又多看了几遍。
信中并未写什么煽情语句,只将近日朝中之事叙了个清楚明白,但不知为何,沈岁厄仍是看的欢喜。
“今年的淮州又有水患,周太后在此也是有几分为灾民祈福之意。”
穆乎为沈岁厄添了杯凉茶,含笑侍立在侧。
“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