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内卫到底是才提拔上来,并不知晓这位帝王的脾性,仍是磕磕绊绊的说着话,然而那厢季东楼的面色已是黑如锅底,压着桌面的指尖骨节发白,周身冷气凛然,方才叫那内卫察觉。
他后知后觉的膝行着后退,那厢季东楼手边的砚台已然砸出,室内陡然响起的哐当声将沈岁厄惊得洒了托盘之中的佳酿。
一旁的内侍替沈岁厄扶住托盘,便缩着身子退下。
殿内的气氛有些冷凝,沈岁厄将托盘搁在季东楼手边,小声道:“不过是为了一块阁司令牌,陛下何必发这样大的火。”
“那是顾臻前辈的令牌。”
季东楼没有抬头,沈岁厄闻言,猛地将目光落在季东楼面前的令牌上边。
虽说是不记得顾臻,但沈岁厄或多或少还是从内侍的言语之中听到过一些关于这个女人的故事。
但这些故事里所讲的都是她行事冷血,仇家无数的故事,关于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母,什么样的人妻,没有任何人知晓。
至于这女人消失于众人眼中,也曾轰动一时,可除却茶余饭后的趣谈,再无人去深究她为什么会离去。
很多人说她与人淫奔,抛弃了她的江湖热血,也有人说她被仇家追杀,武功全失,沦为娼妓,还有人说她早便死了,尸体被人剁碎,但这多少年来,这女人轻飘飘的名字依旧是只需提及,便让人胆寒。
沈岁厄曾想过许多次,她与自个儿那位毫无映象的母亲有所接触会是在什么时候,只她从未想过,竟然会来的如此突然。
静静的凝视着那张带血的令牌,沈岁厄皱着眉头想要将令牌拿过来看个清楚——
这是她头一回接触到自个儿母亲的遗物。
然而季东楼的动作比她更快,以手帕裹了令牌,细细的擦过,面上冷凝的神色化为温和,沈岁厄愣愣的看着季东楼将擦过的令牌递给她,有些失神的接过。
“是我娘的随身之物…”
望着手里油光发亮的令牌,沈岁厄眸中多了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