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揽着拖出船舱,很快头便出了水面。
彼时水中已是泡了数个黑衣人,见了季东楼的面,终于是松了口气。
裴念笙立在不远处的茶楼之中,手中的弓箭对准了才冒头的季东楼,弓如满月,蓄势待发,就在他要撒手之时,季东楼在水中托出了另一个浑身湿透的女孩儿。
香君一眼不眨的看着这一切,看着这长了如花样貌的,给他买刨冰买风车的男子颓然的放下手中弓箭。
“你怎么不射了?”
香君有些茫然,裴念笙却是心中一惊。
“你知晓我想射谁吗?”
“不知晓。”
香君老实的摇了摇头,裴念笙这问话却又勾起了她几分兴趣,站在裴念笙的位置之上朝着河中看去,只看到一群黑压压的人头,以及岸上成堆的人在指指点点的,不知是在看什么热闹。
“你看清了吗?”
“国师想让我看谁啊?”
裴念笙将弓与箭丢到一边去,探手摸着香君的小脑袋,知晓香君并不知道他想杀谁,心中不觉的松了一口气,专心的揉着香君的脑袋。
香君头上发黄黄的,像极了沈岁厄小时候那一头黄毛,那是沈岁厄刚入帝都之时的模样了,在流溯台中养了几个月,那一头的黄毛也渐渐变得如墨一般浓黑。
“没有看谁。”
裴念笙如此说着,帝后遇袭,却不是什么小事,很快便惊动了官府,官府下令彻查歹人,季东楼却笑了笑,仿佛是心知肚明到底是谁想要谋害他。
谋害皇帝大约是这世界上最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了,因而这事大约只有有万全准备的人才会去做。
然而这世界上哪有那样多有万全准备之人,无怪乎便是前太子,如今的淮王季暮卿,以及本便权势滔天,若是君主意外死亡,甚至有权短暂掌控朝政的钦天监了…
当然,也还有自个儿的母后,太后垂帘听政的故事在大梁的历代发生的也不在少数。
但季东楼到底是不愿意去想自个儿的母后的,便是那个女人并不爱他。
自水中上岸,季东楼护着沈岁厄上了一辆马车换干净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