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佛堂周围却是有些不一样,这里种满了翠竹、高树,与其他地方有些格格不入。
周太后生活在这里,那双眉眼愈发的疏朗开阔,
她倚在栏杆上边,手指摩挲着碧玉佛珠,静静的看着水塘里边游着的鸭子,瞧着季东楼捧着一册书来,略微有些意外。
“是我儿来了。”
关于这样的言语,季东楼有生以来听得并不多,在季东楼极小的时候,他这位母后便不怎么与他说话了,到后来甚至搬出了碧栖台中,来到这佛堂里边一住便是将近二十载。
“皇儿见过母后。”
“奶娘,去备茶。”
周太后不记得多久不曾见过季东楼了,她自小便对这孩子不怎么管教,也不愿见他,因而再相见,有些说不出的疏离来。
平素里沈岁厄那小丫头倒还是会时常来看她,至于她这孩儿,登基之后却也不常来看她了。
“岁厄抄录完经书之后,便睡下了,怕母后等的着急,便让孩儿给母后送来。”
季东楼面上淡淡,坐下与太后说不过几句便想离开,才惊觉他们母子二人疏远至此。
“她确实是个孝顺孩子,从前便老替你往我这跑,如今便是不记得从前,也亦然。”
周太后将经书收了,递给朱嬷嬷,让她放到案上,过些时日送到法华寺中。
“母后知晓岁厄如今干净一如白纸,有些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
“你觉着哀家是与她说了什么?”
周太后面上的笑容一凝,一只素手在袖间拨弄着碧玉念珠,瞧着自个儿儿子也开始与她打机锋,心中便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来。
“母后莫要生气,孩儿不过是随口问问,随口问问。”
便是季东楼如今贵为陛下,在这位积威已久的母后面前,季东楼也是直不起腰来,他忘不了当年母后将他抛在流溯台中的场景,忘不了沈岁厄为求她能在他及冠之日出现而跪在佛堂前,也忘不了当她将沈岁厄从那道暗门之中拖出之时,面上的嫌弃之色。
“我便想知道,她究竟有如何好,能让你痴迷到如今?”
“我便想知道,她究竟有如何好,能让你冒天下大不韪将她放出来?便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