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逢变（14）

“疼吗？”

也许那时候的沈岁厄年纪到底还是太小了，她只怕了一下子，便蹑手蹑脚的从树后走出来，像做贼一样捧着自个儿的小包裹在季东楼面前坐下来。

季东楼吃惊于沈岁厄的胆大，沈岁厄却是摸着他受伤的胳膊问他疼不疼。

“很快便会好起来的，至于疼…忍忍便过去了。”

季东楼记得他是这般对沈岁厄说的，那时候的小岁厄尚且不明白季东楼为何忽然不要她了，为何要将她送出皇宫，送出帝都，难道便是因为她一直吵吵嚷嚷着要做他的妻吗？

“可还是会疼啊。”

沈岁厄如此说着，彼时夜已深沉，季东楼将自个儿的外套脱下来裹在沈岁厄身上，沈岁厄吸入鼻中的，只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那也没办法啊，总比死了好不是吗？”

季东楼笑，觉着沈岁厄回来了，那便也没什么办法，只当夜他带着人去夜袭之前，却是多留了个心眼，将营地换了个地方。

沈岁厄在马上被冷风吹醒，入目便是季东楼那双灿若星辰的眼。

“我们是要去哪里？”

“探子探得前边那地方有个山洞，我想将你安置在那里…”

季东楼说过话，又有些不安心的问道：“我身上，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吗？”

沈岁厄看了片刻，有些不确定的说道：“红红的，又黑黑的，我不知晓殿下这一去究竟是否能平安归来。”

这答案季东楼已是听过数次了，早在第二世时，沈岁厄便曾小心翼翼的在他耳边说，他这副模样，在她眼中与怀了死胎的妇人没什么两样，于是生气的季东楼便让沈岁厄顶着茶杯在流溯台外边的丹墀之上站着。

“答得真好。”

那时候的季东楼却不知是哪根筋没搭对，将自个儿染了血的唇在沈岁厄的额头前印下一吻。

从那一刻起，季东楼便知晓自个儿沦陷了。